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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舉瓶喝盡最後一滴酒,把瓶子隨手往背後一拋。滿是滄桑的雙眼忽然一眨,雙行老淚便無聲落下。
他身後。梅琪悶悶不樂地光著腳丫子,輕輕地走過來,當走到黃一槍身後兩米多米處那三個白酒瓶子的時候,她稍微停了一下,拿腳丫子分別撥弄了一下那三個瓶子,然後走到黃一槍身旁,跟他並排坐在那顆碩大的巨石上,默默地抬頭望著那輪已經露了大半個臉的紅日。
柔和而又微微朦朧的晨光灑在這兩人臉上,淺淺地泛著微弱的光暈,而在這淡薄的光暈裡,都有兩行閃亮而又耀眼的反光,從眼簾之下,至雙頰之下。
“一槍叔,你說,金海叔會不會怪我?如果我沒有上了奸人的當,如果我不是那麼貪玩,金海叔也不會死在異國他鄉……”
良久,梅琪深呼吸了一口氣,望著那輪已經完全從群山掩映下掙脫出來的朝陽,輕聲說道。
“我和你金海叔年輕的時候,做過的錯事太多太多了,隨便說出來一件,都比你這次犯的錯要嚴重得多。為此,我們倆個也各自付出了很大的代價,甚至都差點兒害死自己,如果不是當年你爹把我們兩個從死人堆兒裡救出來,我們這輩子可以說沒有任何亮點可言,甚至可以說全都是失敗的人生。是你爹救了我們,給了我們生後生的精彩,這些年跟著你爹,大魚大肉地沒少吃,多好的酒店我們也都沾光住過,多好的車我們也都坐過,甚至連當年想都不敢想的漂亮姑娘,我們也都勾當過。前幾年我們倆經常在喝酒喝到盡興時,都說這輩子活到現在,已經知足了,死而無憾。而且,我跟你金海叔都沒結婚,沒有妻兒老小,也沒打算再成家,老闆在哪兒,我們的家就在哪兒,老闆的家人,那就是我們的家人,所以,我和你金海叔一直都把你當親閨女看待,疼你、愛你還唯恐不夠,哪會兒怨你?”
黃一槍說到這裡,抹了一把眼淚,破涕為笑,扭頭看了一眼淚眼汪汪的梅琪,接著說道:“別以為我坐在這裡喝了一夜的酒是懷念你金海叔,我也不是因為他死了傷心,我流淚,那是因為我知道他死得值,他死得壯烈,他為了救自己的家人而死,這是對他和我這樣的人最高的褒獎和榮耀,所以我這是忌妒他,我忌妒他有這麼好的運氣,我更恨我自己為什麼要跟他搶著開那輛機車,讓我失去了一個可以跟這個世界轟轟烈烈告別的機會。我和你金海叔啊,不止一次的討論過我們以後會怎麼告別這個世界,我們最害怕我就是被疼痛折磨而死,最擔心的就是無疾而終苟活到吃喝拉撒都要床上才會毫無尊嚴地死去,而我們最期望的就是為在身體尚佳的時候。能為我們的恩人而死。所以。我是真心忌妒他。真的……”
黃一槍說到這裡,笑了一聲,卻比哭還難看。
“一槍叔……”梅琪忍不住失色痛哭起來。
黃一槍沒有去安慰她,只是望了她一眼,然後又望向朝陽,掛著淚眼笑道:“何金海,你看到了吧?琪琪擔心你,牽掛你。在你一邊沒有我和琪琪保護你,沒有梅老闆照著你,你小子可能機靈點兒,別他媽的跟你前半生那樣傻乎乎地幹些傻事兒。”
梅琪哭了一會兒,釋放了一下心裡的壓抑,情緒漸漸不定下來。
“一槍叔,你說,王笑到現在還沒有任何訊息,會不會……”梅琪哽咽得沒敢再往下說去。
黃一槍知道梅琪的性子,別看她在那晚逃跑的時候還衝著滿天的火光毒舌王笑。其實她心裡是擔心王笑。
可是,已經兩天了。梅禹山派了不少人前去那個鎮子上打探,都沒有王笑的任何訊息,甚至得知那天死在火箭彈炮轟之下的人有好幾個,已經扒出五六具屍體,其中兩具都是支離破碎的殘肢和斷骨,根本就不知道死者是誰,甚至都不能辨認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而且,經過他們的打探,唐西禾雖然在那一晚沒有死,但是也沒有抓到王笑。而王笑到現在還沒有任何訊息,十之**已經死了。
不管怎麼說,無論是梅琪還是老禹山,甚至都黃一槍自己都覺得也欠下王笑很大一個恩情,所以提起王笑,他心裡更難過。
畢竟,在此之前,王笑幾乎跟他們沒有任何瓜葛。
“琪琪,有些人,不一定是我們認識的熟人,卻有可能是我們生命中非常非常重要的人,王笑對於我們,就是這樣。我跟他沒什麼交情,那一晚甚至只是我們第二次見面,第一次見面是在他趕去那裡救你之前,我和你金海叔還大言不慚地把那他給揍一頓,結果人家一個人把我們兩個人給弄得毫無還手之力。他是個很特別的年輕人,如果沒有發生意外,我相信他將來肯定會是一個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