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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景長長的睫毛眨了兩下,不再接話,轉頭看向前方。
雲淺月此時也看向前方,只見前面不遠是一處三丈高的圍牆圍起的園子,門前是一副巨大的牌匾,牌匾上極為有力的筆跡題寫著“較場”二字。圍牆外駐紮了手握鉤戟長矛計程車兵保守,將這一處較場守得裡三層外三層,只餘中間那一個門讓人出入,門口有人在核查進入者的身份。
她從門口移開視線,只見不遠處早已經停了不少車輛馬匹,清一色的年輕男子,最小的大約十幾歲,最大的也就三十出頭。如今人人向這邊看來。目光大多數都落在她和容景的身上。有讚歎崇拜,那自然是對容景的,有驚豔審視疑惑不屑鄙夷等等多樣的目光,不用想也知道是看她的。而夜輕染這個小魔王的名聲在,都威懾於他整死人不償命的氣勢,只有幾個膽子大的敢偶爾掃他一眼。
雲淺月掃視了一圈,沒有看到熟悉的面孔,她收回視線。
“走,我們進去!”夜輕染回頭對雲淺月和容景道。
二人點點頭,剛要抬步,就在這時,一輛馬車緩緩駛來,車還沒停下,只聽到夜天傾的聲音響起,“本殿下本來順路去雲王府要接上月妹妹一同來,沒想到景世子先了一步接了月妹妹來,看來這些時日景世子和月妹妹一個教一個學,感情是極為好了?”
聽到夜天傾的聲音,雲淺月恍若未聞,繼續向前走去。
容景停住腳步,看向夜天傾的馬車,只見夜天傾挑開簾幕,露出半個身子,看著他和雲淺月的眸光沉暗,他淡淡一笑,“她頑皮不聽管教,景的戒尺日日打在她手上,如何會感情極好?太子殿下莫要誇她了,她就是紈絝不化,如何教導也成不了大才。感情極好自然談不上,她如今恨不得殺了我還差不多。”
雲淺月腳步一頓,想著這丫的睜著眼睛說瞎話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他的戒尺何時日日打在她手上了?她在他的書房被關了半個月,連他個鬼影子都沒見到。這也叫教?不過他有一句話說對了,她和他感情好個屁,她當真恨不得抽了他的皮,扒了他的筋。若是夜天傾在她心裡是第一討厭的人,容景當之無愧排在第二。
“哦?”夜天傾一怔,眸中的沉暗剎那退去了一半,眸光看向雲淺月,雖然只看到一個側面,但還是見她咬牙啟齒地看著容景,他頓時笑道:“月妹妹的確是頑皮了些,不過景世子大約是也要求太高了些,她不同於其她女子,從小就不愛識文斷字,如今硬逼迫著她學她自然接受不了,如今我見她這些日子又瘦了。景世子不憐惜她,還是有人會心疼的。”
雲淺月頓時嘔了一下,夜天傾最好別告訴她那個心疼她的人是他,她會吐死。
“古有‘聞雞起舞’,有‘頭懸梁錐刺股’,有‘牛角掛書’,有‘負薪讀書’有‘挾策讀書’,有‘高鳳流麥’,有‘溫舒編蒲’,有‘鑿壁偷光’,有‘映月讀書’,有‘囊螢映雪’,有‘韋編三絕’,有‘下帷讀書’有‘焚膏繼晷’,有‘十年窗下’,這等等典故由來哪一樣不比打了她小小几戒尺要苦得多?若是才學習了幾日僅僅是瘦了一些就讓人心疼,那依景看她還是不必學了,以後只管做一個無知婦人就成。”容景道。
雲淺月抬眼望天。
夜天傾愣了一下,繼而哈哈大笑道:“果然是學富五車的景世子,這些典故也就景世子能信口拈來。是本殿下憐惜月妹妹太苦有些心疼,不及景世子高瞻遠矚。”雲淺月想吐,但吐不出來。夜天傾別噁心死她才好!
“太子殿下過獎了!”容景瞥了雲淺月一眼,笑得溫和,不卑不吭。
“不知有景世子的教導,月妹妹這些日子可是學會了景世子大才?”夜天傾說話間已經下了車,來到雲淺月身邊,偏著頭對她極為溫柔地問道。
雲淺月當沒聽見,也當沒看到身邊來了這麼個人。
“河冰結合,非一之日寒;積土成山,非斯須之作。她紈絝數載,今日方學,而且極其懶散,不用心力,太子殿下認為她能學得了多少?”容景清淡的聲音微揚,眉梢挑起,反問夜天傾,見夜天傾迴轉頭看向他,他伸手撫額,苦惱地一嘆,“景即便是大才,也難耐有些人天生愚鈍啊!著實頭疼的厲害,雲爺爺給景出了個大難題,太子殿下就未曾見不止是她瘦了,我也瘦了很多嗎?”
無恥!還有沒有更無恥一些的?雲淺月臉色發黑。她在榮王府半個月沒見著他的人,不知道跑哪裡鬼混去了,回來居然還一副冠冕堂皇教了她多為難辛苦的樣子。簡直是欠扁!若不是四下人多,都看著這邊,她真會一拳照著那張臉揮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