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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天逸身子猛地後退了一步。
雲淺月一段話落,不再看夜天逸,足尖輕點,身影飄出了達摩院,向山下飄去。
夜天逸伸手去抓,卻連一片衣角都未曾抓到。他看著雲淺月身影消失的方向,臉色慘白,眉眼灰暗,須臾,他收起所有神色,低頭看向手中的兩片金葉,愴然一笑,聲音低若無聲,“收不回來嗎?可是我偏偏想你收回來,怎麼辦?”
“七皇子!凡事莫強求!”屋內傳出蒼老的聲音。
“大師,若可求而不求,可得而不得,豈不枉為男兒?”夜天逸看向禪房,聲音如子夜般冷寂,“夜天逸從未強求過什麼,可是她,我不會放手!永遠不會!”
話落,他足尖輕點,雪青色的身影出了達摩堂,向山下而去。
屋內那個蒼老的聲音嘆息一聲,悲憫而無奈,“繁華百年,風雲再變。不知是蒼生之福,還是蒼生之禍!阿彌陀佛!”
老僧話落,達摩堂內院恢復清寂,再無人聲傳出。
雲淺月不出片刻便到了山下,踏雪正在吃草,見她回來,歡快地嘶鳴一聲,她摸了摸它的頭,看了一眼夜天逸的馬,足尖輕點,翻身上馬,一勒馬韁,踏雪四蹄揚起,離開了北山山後。
也許她這樣對待夜天逸太過無情,可是她顧不了那麼多。她對夜天逸如今沒感情,若是因為他對她有情和以前的糾葛便委曲求全的話,那麼對他才是真正的傷害,也是對自己不負責任。
她喜歡容景,這已經是不可更改的事實。
容景……
夜天逸說的一句話是對的,只要她想,沒有事情是她做不到的。只是想不想而已。她對容景喜歡,比喜歡深,或者比喜歡深還要深,深到如今不是放不下,而是不願放下。
不願放下……
有的人最怕的是看不清自己,而她很清醒地看著自己一步步沉淪。
雲淺月輕輕嘆息一聲,這一嘆伴隨著踏雪奔騰,消失在呼呼風裡。
踏雪似乎知曉雲淺月的心思,一路向東山奔去。
大約行出二十里地之後,來到一處山坳,一陣殺氣忽然鋪面而來,瞬間十幾道寒光乍現,直直刺向雲淺月周身幾處要害。
雲淺月心神一凜,眸光一寒,千鈞一髮之際凌空拔起,手腕一抖,細如牛毛的針雨從她衣袖中飛出。分散在各個方向,無數悶哼聲響起,殺氣驟然一退,十幾條身影齊齊倒在了地上。
踏雪在雲淺月飛身而起的那一刻騰躍出包圍圈,毫髮無傷。
雲淺月飄身落在踏雪身上,目光冷冷地看著倒地的十幾名黑衣人。那日給容景繡香囊看到細如髮絲的針讓她覺得用它來做防身利器不錯。所以將青裳準備的各種各樣的繡針都裝在了懷裡。否則今日這十幾名黑衣人若是她手無兵器的話,難免是一場血戰。即便無性命之憂,也會輕則小傷,重則大傷。
這些黑衣人與那日刺殺容景和她的黑衣人是一樣的死士,留活口無意。
看來幕後之人對她的行蹤瞭如指掌。這回僅僅出動十幾名死士,是覺得對付她根本就沒必要過多的人嗎?那人定然是不知道她武功已經恢復,且如此高的人。
她冷笑一聲,聽到遠處有馬蹄聲傳來,顯然夜天逸已經追來,她抿了抿唇,雙腿一夾馬腹,踏雪繼續向前奔去。
容景定然到如今還在東山的煙雨亭,以那個人的執拗和黑心來看,如今定然是還未包紮胳膊。她不能再耽擱下去。這些人就留給夜天逸處置吧!
踏雪很快就離開了這處山坳,變故和刺殺不過頃刻,連一絲血跡也未留下。
夜天逸慢一步來到,當看到面前躺著的十幾個黑衣人屍首一怔,他將這些屍首都看了一遍,抬頭看向東山方向,抿了抿唇,終是在此停駐,未再去追。
雲淺月縱馬來到東山,遠遠果然見容景依然坐在煙雨亭中。青山綠水,墨髮白衣,即便坐于山野,也清風和暖,清貴公子,玉質天成。她收住馬韁,靜靜看著他。
這個人,她是真的喜歡!
喜歡到甘願為他困頓圇圄!
喜歡到不去管丟失的記憶中的那些糾纏牽扯!
喜歡到可以忽視沉壓在心底的那一種叫做孤冷無情的東西!
可是她拿什麼來守護這份喜歡?
一陣淡淡的血腥味飄來,她從容景身上移開視線,這才看到煙雨亭四周地上躺著黑壓壓一片黑衣死士,她心口一縮,立即打馬走近。踏雪片刻功夫來到煙雨亭外圍。
雲淺月此時清晰地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