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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過,他自己屠刀還沒放下呢,怎麼可能教別人。“既然謝施主有此決心,待回寺後,我當為施主引薦給在下的師父空性神僧。”
不待謝遜多說,陸遠繼續說道,“這裡有陽頂天教主的書信一封,你且聽聽。”
說完,便將陽頂天留給他妻子的信讀給謝遜聽。聽到“令謝遜暫攝副教主之位,處分本教重務”時,謝遜面部抽搐了一下,卻沒多說什麼。待唸完信,陸遠問他作何打算。
謝遜沉默半晌,回道:“謝遜已經死了,這裡只有一個四大皆空的和尚。”
“那走吧”,陸遠說道。兩人隨即相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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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什麼是武?”陸遠捧著記載乾坤大挪移的羊皮紙,站在了空性老和尚的門外,恭敬的問道。
老和尚如今年事已高,又住在少林別院沒什麼煩心的事情,加上足下有著圓恆和赭石兩個孩兒,已經心滿意足。每天只是笑眯眯的練練拳,散散心,有時去和陸遠的馮家叔叔嬸嬸扯扯家常,倒是活得越來越凡俗起來。
前幾日給謝遜剃度,他更是不多問什麼,只是說了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陸遠那日從蒙古回來,老和尚都能一眼看出他有業報纏身,何況謝遜?!謝遜一生也許殺的人遠遠不及陸遠多,但是其中因緣糾葛、因果報應複雜了何止千百倍。
謝遜自己是個通才,佛經也是熟讀,自己不開竅就是別人拿著金剛經,便棒喝便詠讀他也是聽不進去。可就是聽了空性神僧那麼普普通通一句江湖上人人都知道,卻從未有人相信的話,謝遜卻覺得一生忽然便坦誠眼前,不由得伏地大哭。
“遜願在師父門下做一個灑掃和尚,求師父賜予法號。”
哭罷,謝遜再磕了一個頭,挺直了說道。
陸遠就是一驚,怎麼把這個茬兒給忘了?!看到什麼就取什麼,師父取名字的天份那真是遠在武學之上。圓恆師兄始終都不願提及當“圓橫”時的心痛往事;山竹小沙彌下山結婚的時候,第一件事就是改了名字;陸遠的“赭石”這個名字,可以說是老和尚一生取名的最高成就……因此陸遠瞬間眼神四處亂瞄,想找個好東西給師父示意一下,可是這一時著急,哪裡找得到!只能雙手虛按,對師父比劃著“先等等,讓我出去轉一圈兒,保準找個好東西來!”
空性看了半天,才咳嗽一下,大模樣的說道:“好吧,今日收你到少林門下。只是我已經有了關門小弟子,卻是不能再收徒弟。我有師兄圓寂,人也方正,一生好武,臨終卻不曾有弟子得傳衣缽,甚為憾事。你若願意拜在我師兄門下,我就代師兄收個弟子。”
“弟子願意”,這個,謝遜也很無奈。空性老和尚這麼曲了拐彎兒的收徒,無非就是不想讓某個心愛的“關門小弟子”變成“關門小二弟子”。不過他當和尚只想救贖一身罪孽,對於身外事本就不甚在意,當下磕頭答應。
這就得賜法號了,老和尚拿眼瞄陸遠,只見他人影如灰蝴蝶一般在別院亂竄,時不時撿起什麼東西又丟下,宛若瘋狗一般。看到老和尚催促,只能無奈的再次虛按,意思“師父,您再等等。”
老和尚點點頭,咳嗽一聲說道:“既然如此,你便叫圓按罷。”
謝遜不由得又流下淚來,重重的磕了一個頭,大聲說道:“是,謹遵師父教誨!弟子從今日起,就是圓岸!”他卻聽成“苦海無邊,回頭是岸”的“岸”,因此分外感激。
這時,已經意識到錯有錯著的師徒二人相視而笑,此事圓滿了。
如今陸遠前來問武時,謝遜,也就是圓岸和尚正在給老和尚拆招。謝遜前半生在江湖上廝殺,不知見識了多少武功招式,如今一一使出來給老和尚觀瞧,兩個人自得其樂。
聽到陸遠的問題,老和尚卻笑眯眯的說道,“武?我們這不就是武麼?”說著還和謝遜又拆了兩招才停下來。陸遠問的是哲學上的武,老和尚卻直接把武的本質說了出來。
“要說達摩祖師傳授武藝是為了護法護寺,可老和尚一生沒和人動手幾次,哪來的護這護那?那為什麼老和尚還要繼續學武呢?無它,喜歡而已。每日習武,感受軀體變化,去濁納清,這是好事。說句別的,老和尚最近可是漸漸明瞭,師父我的壽數,當在百十三歲,你叫你大師兄早早為我操辦就是。”
陸遠目瞪口呆,如果之前還有疑問,現在就只剩下震驚。
師父的資質一般,如今年紀大了,就算是練了九陽神功,武功和師兄圓恆、謝遜也就在伯仲之間。可是當師父說出壽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