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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陳子輕在看還沒打卡的工人名單,看到了角落裡的馬強強。
那憨批小圓球竟然遲到了。
不可思議。
原主要求嚴格,馬強強跟著他學習做人做事,馬家二老對他很是感激,前段時間還親自來廠裡給他送老雞湯來著。
陳子輕沒多想就進了車間,各組的工人們在自己的崗位忙得熱火朝天。
一切都是新鮮的。儘管他接收了原主的所有,包括對機械製造裝置的應用,上手零障礙。
組裡一個年長的工人從梯子上下來:“向師傅,小馬還沒來,你別怪他啊,他肯定是有什麼原因。”
陳子輕說:“我不怪啊。”
“小馬那孩子勤快著呢,年後二月跟三月的生產件數可都是組裡的第一,等他來了你聽他跟你講是咋個回事,他不會無緣無故遲到的。”
陳子輕無奈:“我真不怪。”
工人還是不信。
陳子輕乾脆不說了,原主的淫威真夠強大的。
九點多的時候,馬強強火急火燎地跑進了車間,飛奔到陳子輕面前:“哥,我的工時,我下午,我後面一定抓緊趕回來。”
陳子輕知道廠裡算工時,滿了就有基本工錢,之後都是按件算,幹得越多賺得越多,勞動致富。
要是連工時都不滿那是要被批評的,指責不夠積極沒有上進心。
“這個月還有二十多天呢,來得及。”陳子輕見鬼說鬼話見人說人話,在劉主任那的一套就不用了,他安慰小馬同志,“真趕不上也沒事,機器都有可能出故障要維修,更何況是人。”
馬強強沒聽清,車間的機器聲太吵了。
陳子輕在他耳邊重複了一遍,他愣了愣神,眼裡先是小心翼翼求證,之後就瞪大那雙圓溜溜的眼睛,傻不愣登地垂手站著。
看來是聽明白了。
陳子輕拿掉小馬同志頭髮上的樹葉:“現在說說今天為什麼會遲到吧。”
“我睡過頭了。” 馬強強羞愧地垂下了腦袋,“天沒亮我醒過一次,想著眯一會,結果就眯了好久。”
陳子輕有感而發:“春困嘛,正常,這個天氣是好睡。”
“好了,你調整調整心態忙去吧。”他避開拉料的工人們去了辦公室。
馬強強撿起掉落在地的樹葉。
鍾菇從她那組過來詢問:“怎麼了,向寧說你了?”
馬強強搖頭。
鍾菇拍他後背:“那你怎麼喪著個臉。”
馬強強扁嘴:“我哥不說我了,我不習慣了。”
鍾菇無語:“知道你這叫啥不?”
“知道,賤骨頭。”
鍾菇吃驚地吸了口氣:“小馬,你哪聽來的這麼難聽的話!”
馬強強縮脖子:“電視裡聽的。”
“聽就聽了,別學來用,辱罵人的,髒得很。”鍾菇比馬強強高,手一抬就搭上了他的肩膀,“我的意思是,你這叫缺乏自主意識,自我管理能力不到位,要在這上面下功夫。”
馬強強蔫蔫的:“我是很需要我哥……那怎麼說,鞭,鞭策,對對,就是鞭策。”他茫然無措,“可是我哥頭受了傷就不鞭策我了。”
“向寧是有一點變化,抓得沒那麼緊,鬆弛了。”鍾菇沉思,“腦子還沒好呢,等他好了應該就跟原來一樣了。”
馬強強打起精神:“嗯嗯。”
.
辦公室裡,宗懷棠在修零件,手指上有機油。
另一個技術員給陳子輕開的門,他沒喊宗懷棠,自己找了個位子坐下來。
那技術員也忙,他讓陳子輕隨意就幹自己的事去了。
空氣裡飄著油墨味,陳子輕東張西望,他在宗懷棠的桌上見到了一份計劃書,講的裝置養護注意事項和維修制度,廢棄的,封面上有宗懷棠雜亂的練筆。
雙胞胎的字跡一模一樣。
宗懷棠身後有臺老式機械打字機,上面夾著一張白紙,可以影印。
原主不會用,陳子輕自然也不會。
陳子輕覺得像電視裡那種嘟嘟嘟發電報的,他揣著好奇心去打量。
打字機的內部構造都暴露在外沒有加殼,左邊有個用來壓的長柄,底下一根根鐵條伸出來分成按照長度三層,花一樣展開,貼條終端都按了個圓形字母鍵。
怕給弄壞了,陳子輕就沒敲鍵,只是輕輕地摸了摸。
忽地察覺一道目光落上來,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