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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喊,頓時停了手。
梁晨聽到師兄的聲音,也停下來,緩緩轉頭——鼻青臉腫。
小霸王帶著同夥們散去之後,徐鶴秋嘖嘖嘆道:“師妹啊,你這是準備問鼎打架小天后的寶座嗎?”
看來父親大人的武德教育抓得還不夠嚴苛。
梁晨靠坐在牆邊,狀況慘烈的臉上擠出一個笑來。
徐鶴秋走到她面前蹲下,好奇的問:“師妹啊,師兄有個疑問,為什麼那個小子被揍得那麼慘,而章揚和另外那個小孩看起來卻像是沒有受到攻擊?”
梁晨低垂著小頭顱調整著呼吸,慢慢的回答:“因為他最弱。”
師妹你不是吧?這麼懂兵法?
徐鶴秋震驚了:“那你光顧著追著他一個人打,另外兩個人你就防不勝防了啊。”
“他們三個人一起,我打不過,”梁晨還是低著頭,呲牙等待臉上的刺痛趕快過去,“但我能把最弱的那個打很慘,他們會怕。”
小孩子不懂什麼叫震懾,可效果是剛剛的呀。
“佩服佩服。”徐鶴秋忍不住抱拳。
“師兄,沒事了,你快回去吧。”梁晨只想讓這個聒噪師兄趕緊走遠點,好讓她安靜的回覆一下元氣。
“那行,自己小心點。”就算你今天回去沒你爸媽揍一頓,明天家父知道這事以後你也會得到一場終身難忘的教育滴。
自求多福吧小師妹。
徐鶴秋走了之後,言濟時才慢慢的走過去遞給梁晨一張乾淨的手帕,稚氣的臉龐上神情很是複雜。
梁晨接過手帕攥在掌心,仰起色彩斑斕的臉,很費力的說:“以後還是讓我跟你一起回家吧,求你了。”
梁晨在門鈴的聲響裡醒來,揉揉乾澀的眼睛起身下床。
可能是因為昨晚那通沉默的電話,才會突然夢到小時候的事情吧。
嘖,“小時候”這個詞,真是讓人情何以堪。
搖搖頭拉開木門,防盜門外站著剛剛還出現在夢裡的人。
和夢境裡不同的是,那個瘦弱矮小的身軀抽長了,眉目之間猶如被開水浸泡後的茶葉,終於舒展成一派華麗的清貴。
門外的言濟時站得不是很端正,微微側身靠在門邊,手裡提著一個不大的行李袋:“求包養。”
梁晨有些搞不清狀況,呆立半晌,才側身讓他進門:“怎麼了?”
“離家出走中,借你地盤暫住一段。”言濟時說著便高度自覺的窩進了沙發裡。
週末的清晨,一個認識幾十年卻並不能定位為“關係親近”的人出現在你的門口,提出一個讓你匪夷所思的要求,最後只扔給你一個天外飛仙的理由,請問應該有什麼反應才好呢?
梁晨心裡第一時間浮上來的是這樣一個問句——
請問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店?
這句話在舌尖兜兜轉轉,最後還是被梁晨擠壓在了喉嚨裡,換了一個很客氣疏離的疑問句:“怎麼不去住酒店?”
“很久沒自己一個人住過了,不習慣。”言濟時翻了一個身,雙手捧頰做花兒狀。
一個奔三的男人還無恥賣萌,鄙視。
梁晨不再看他,逕直倒了杯水放在茶几上:“那你可以回去跟非哥擠一擠的。”
他大學畢業以後和鄭非進了同一家公司,兩人合租了好幾年,去年他才搬回家住的。
“太遠。”言濟時簡潔有力的表達出自己的不爽。
偏偏就有第六感不夠靈敏的人,神經大條的踩到人家的爆點上:“你們當初合租的時候不是特地選的離公司近的地方嗎?步行上下班只需要二十分鐘,哪裡遠了?”
言濟時騰的坐起來,神情有些惱羞成怒:“少廢話!你就說讓不讓借住吧?”
……這是怎麼的呢?怎麼就炸毛了呢?
“好吧,正好有個房間空著。”梁晨呆了呆,隨即從善如流的給了一個讓他滿意的答案,說完立刻轉身去為他準備房間。
她轉身太快,錯過了言濟時臉上懊惱的神色。
二十六歲的梁晨居然長大到能夠控制自己對言濟時熱切的心情了,這真是一件讓人百感交集的事。
經過少年時無數次的教訓,梁晨已經學會做一個簡單的人,不再自作多情的把言濟時興之所至的隨意舉動做任何曖昧的聯想和展望。
與他有關的任何事,不去問他為什麼,也不去想他是為了什麼。
這樣,才能淡定的面對他,做一個偶爾不經意路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