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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人群裡爆發出一陣陣尖叫,將華珠的尖叫淹沒在了極度混亂的場面中。
華珠肩膀一痛,倒在了一塊半硬半軟的“物件兒”上。
她定睛一看,一張俊美得如詩如畫的容顏映入了眼簾,即便髮絲微亂,依舊宛若一幅上等的水墨丹青,陽光一照,也彷彿黯淡了三分。
儘管活了兩輩子,但與皇帝之外的正常男人如此親密尚屬首次,她甚至能聞到他身上清冽的幽香,宛若海洋香榭,隱隱透出高貴而迷人的氣息。
可笑,他明明是個土包子,哪裡就高貴了呢?
華珠微紅著臉道:“廖子承。”
卻原來是千鈞一髮之際,廖子承不知從何處衝出來,抱著華珠滾到了地上,她被緊緊地禁錮在廖子承懷裡,毫髮無損,廖子承卻沒這般幸運了,右臂被一根泥人攤上的木籤穿透而過,並在粗糙的地面上磨掉了一片面板。
聽到華珠喚他,他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在視線即將觸碰到華珠的眼睛時果斷望向了別處。
這是……厭惡她?
華珠怔忡了一秒,隨即迅速站起身,看向那個險些踩死他們的罪魁禍首,但馬路上人潮攢動,哪裡還有肇事者的影子?
“最好別讓本宮抓住你,不然揭了你的皮!”
華珠喘息著說完,一回頭,發現廖子承也不見了!
再看碎了一地的泥人,估計她的太子也沒能倖免於難,不由地微微一嘆,天意嗎?連個念想都不許她有。
房媽媽拍著胸脯小跑過來,擢住華珠的肩膀左看右看,驚魂未定道:“哎喲喲,我的二小姐喂,你沒事兒吧?有沒有摔著哪兒啊?”
剛剛事發突然,房媽媽沒看太清,是聽到旁邊有人說誰誰誰差點兒被馬給踩死,才轉過頭,那時,華珠已經站起來了。
“我沒事。”華珠搖了搖頭,也不知是倒的什麼黴,接二連三地出事,而這回竟又是廖子承救了她。
短短兩天,她就欠了她兩份人情,這種感覺,可真不怎麼好!
年希珠走過來,聞了聞手裡的糖葫蘆,“被男人抱了,不要臉!”
年麗珠原本看房媽媽這麼緊張華珠,也覺得華珠受了委屈,想安慰華珠幾句,但一聽五妹的話,又覺得華珠的確有些傷風敗俗,囁嚅了一下,便低頭玩起了腰間的穗子。
房媽媽擰了擰眉毛,對年希珠正色道:“不是老婆子我多嘴,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二小姐若是名聲不好了,五小姐將來也別想嫁給好婆家!”
年麗珠忙附和道:“五妹妹你真是的!什麼話也敢亂說!反正我今天什麼也沒看見!”
說完,快步跟上華珠與房媽媽。
年希珠氣得哭鼻子,將糖葫蘆一把扔在了地上,“你們全都欺負我!”
這話說的聲音極大,只要不是聾子便都聽見了。
華珠對這個妹妹實在是沒什麼姐妹之情,壓根兒沒感覺。
房媽媽也裝作未聽見,只拉著華珠談笑風生,倒是令華珠稍稍側目,在她的認知裡,這位媽媽處事圓滑、八面玲瓏,少有爭對過哪位庶主子,但就在今天,華珠深深地感受到了房媽媽對年希珠的冷淡,而且一直在拿她做筏子。
幾人在年家名下的綢緞莊裡挑了幾匹上好的蜀錦與杭綢,一部分給絳珠做衣物,一部分拿回去自己用。
因為吵了架,一路上年希珠都板著臉,恨不得撕了華珠與年麗珠似的,待到下馬車後,年希珠更是咬牙切齒地把舔了半天的糖葫蘆丟在了年麗珠的裙子上,直把年麗珠氣得跳腳!
晚膳前,幾人去給大夫人請安,尚未進門便聽到裡屋傳來摔裂瓷器的聲音,緊接著,是年俊璽努力壓抑的抱怨,“娘!都怪你啊!你昨天到底給我喝的什麼東西?害我一個晚上沒睡好,心裡燥得慌,鼻子裡像冒火似的,今天在考場上,我看題目正好是我與夫子曾經談論過的範圍,甭提有多高興了!誰料,我剛寫完準備交卷,突然噴了滿紙鼻血!我……我不得已又重寫一份,但沒寫完就考試結束了!”
“哎呀,娘能給你喝什麼呀?娘還能害你不成?娘給你喝的是你外公送來的雪參,整個北齊都沒幾支呢!”
噗——
華珠忍俊不禁地笑了,敢情那支雪參是進了年俊璽的肚子,這叫不叫自作自受?年俊璽是長子,本就營養過剩,還經得起大補?
大夫人啊大夫人,你說你別那麼小肚雞腸,讓我喝掉,你兒子這回不就已經是個秀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