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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繁星閃耀,走在青蔥小路上,能聽到一陣一陣的蟬鳴蛙叫。
華珠的額角淌下豆大的汗,不遠不近地追上了赫連笙。
赫連笙上了一輛外表看起來普普通通的馬車,只一名身強體壯的老太監做車伕,他們去往的方向,似乎是城西。
華珠走向帝師府的馬車,七寶歪在外車座上打盹兒,有蚊子把他叮得滿頭大包他也沒發現。華珠停在馬車旁,挑開窗簾一看,沒人?就問七寶:“七寶,侯爺上哪兒去了?”
七寶從睡夢中醒來,吸了吸口水,驚道:“夫人!”
“侯爺呢?”華珠重複了一遍,明明說好了會等她的,怎麼她出來他又不見了?失落。
七寶笑了笑,說道:“宮裡的人把侯爺叫進去了。”
宮裡的人?莫非是聖上?華珠的瞳仁動了動:“去了多久?”
“這……”七寶撓了撓頭,難為情地說道,“我……我睡著了,不知道時辰。”
華珠踮起腳尖,望向西面幾乎要消失在小路盡頭的馬車,又扭過頭看了看宮門口的方向,柳眉一蹙,等不及了!
華珠踩車凳子上了馬車,對七寶吩咐道:“先不管侯爺了,他有辦法回家,你快,跟上前面那輛馬車。”
七寶不敢多問,揚了揚鞭子,調轉方向,朝赫連笙的馬車追了過去。
馬車先是駛入集市,拐向長興街,又穿過長興街,直奔城西。華珠納悶了,長興街就是赫連笙說經常會去逛的街,但他的馬車沒有絲毫停頓,一路向西,似乎是直奔著某個目的地而去的。難道……是去見那方帕子的主人嗎?
華珠從寬袖裡拿出帕子,仔細研究起邊角的黃色臘梅,這種繡法看起來不像京城所時興的,收針的部位也不在反面,而是於正面的花朵中點了一片花蕊,統領六局多年,各種繡法見了不少,卻獨獨沒見過這樣的。
梅花……
想著想著,腦海裡突然浮現起月伶給她的帕子,柳昭昭的,也是繡了梅花,只不過,柳昭昭繡的是紅梅,這方帕子上卻是臘梅。
記得白天和廖子承討論流風、赫連笙的病情與梅莊的關係時,廖子承在馬車上這麼回答她的。
“如果他們兩個的病與梅莊有關,那麼只有一種可能,梅莊四女出現了。”
梅莊四女,也就是苗族的巫女,五女中最神秘的一位,沒人知道她叫姓什麼、叫什麼、多大、多高、長什麼樣,她可能是一名毫不起眼的丫鬟,也可能是一個位高權重的宮妃,因為對她一無所知,所以哪怕她打他們面前經過,他們也認不出她來。
華珠呼了口氣,赫連笙見的人,會否與苗族巫女有關呢?
想不出所以然,華珠挑開前方的簾子,問七寶:“怎麼越走越偏了?這條路是上哪兒的?”
七寶就道:“這條路啊,嗯,應該……是去大覺寺的吧?”
大覺寺,與琅琊的白雲寺有異曲同工之妙,都在當地享有盛名,只是大覺寺位於京都,每日接見的達官貴人更多罷了。
“咱們……咱們還要繼續追?”七寶的心裡有些發毛兒了,他不會承認自己膽子小不敢走夜路,平時有流風或侯爺在,他勇氣十足,可……可夫人是一介弱女子,萬一碰上山賊,怎麼保護他呢?嗚嗚……
華珠不知七寶已經去關注自身安危了,再查不出真相赫連笙會死,燕王會繼承大統,王歆的腦袋、她的和廖子承的全都可能面臨搬家的危險。看著離真相又近了一大步,實在不甘心放棄可遇而不可求的機會。
“追。”
馬車停在山腳,赫連笙下了馬車,沒叫車伕跟著,只自己踏上了上山的路。
大覺寺位於半山腰,七彎八繞得走一千多個臺階才能到達。
白日,山腳會有大量轎伕抬著轎子在附近等客,但眼下已入夜,香客們早就散了,轎伕們也回家歇息了。
赫連笙乃習武之人,倒是沒事,只是苦了華珠,累得像條小吉娃娃了。
華珠扶著樹幹,小聲地喘著氣兒,昨晚被廖子承折騰得太狠,元氣大傷,導致她戰鬥力大減,追個人都追不上,赫連笙明明走得很慢!
等等,慢?
他為什麼要走這麼慢?像是故意要等誰追上來似的……
華珠的眉心狠狠一跳,停住了腳步。緊接著,脊背彷彿突然撞上一塊玄冰,又冷又硬的感覺,令華珠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嗦。
握緊拳頭,華珠悄悄地後退了一步臺階,然後,兩步、三步臺階。目光死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