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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珠用了晚膳,下人們將這間屬於她,她卻不會經常住的屋子收拾得金碧輝煌,玉器、金器像不要錢似的全往裡塞,恨不得連花盆裡都埋兩個金元寶。
以大夫人的摳門性子,能把成這樣簡直逆天了。但轉念一想,反正她也帶不走什麼,擺得再好看也全是大夫人的東西。
不多時,年政遠進來了,自從破了穎蘿一案,年政遠在刑部名聲大噪,加上與刑部尚書府結了姻親,便越發吃得開,連帶著人的精神也奕奕了不少。
華珠起身,規矩地行了一禮:“父親。”
年政遠笑呵呵地拉著女兒在冒椅上坐下,翡翠奉上清茶,他也不喝,先與大夫人打了個招呼,隨即握著華珠的手問道:“長樂公主與子承病情如何了?”
那日染老夫人上門提親,將廖子承得天花的事兒告訴了他們。他們嚇得半死,生怕好好一樁親事最後成了冥婚。但瞧華珠半分憂慮都無的樣子,廖子承應該是熬過來了。
華珠把廖子承與長樂公主的病情如實講了一遍:“都恢復得挺好,長樂公主心情鬱結,估計得再多調理幾日。”
年政遠微微一嘆:“唉,被同床共枕的丈夫背叛了,難怪心情鬱結。”
世人只怕都以為長樂公主是憤怒駙馬的背叛,大抵沒幾人清楚她是思念駙馬的好。華珠吐了口氣,沒解釋。
大夫人摸了摸列好的清單,對華珠和顏悅色道:“有件事我要告訴你,我收到族裡的回信了,你的身份碟已經做好,正快馬加鞭送來京城。你跟絳珠一樣,都是嫡女了。”
房媽媽拉著華珠說她屋子在正院時,華珠便猜到大夫人抬舉了自己的身份,至於為何抬舉,華珠所能想到的是,染老夫人怕委屈了廖子承,所以給大夫人施壓,希望娶進門的是嫡女。利益當前,大夫人沒有不答應的道理。華珠儘管沒猜中事情全部,卻也八九不離十了。華珠笑了笑:“多謝母親。”
大夫人滿意地點了點頭,又道:“海棠院的月銀全都提了,你的漲成了十兩,若是不夠花,只管問我要,看中什麼想買的也別不敢說。”
“是。”
“布料我都差人送你屋裡了,你要覺著不合適,明日我再帶你上街挑選新的。”
“好。”華珠很坦蕩也很乖巧地應下。
大夫人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盧姨娘真是祖上燒了高香,竟生出這麼一個有出息的女兒,聰明能幹、落落大方,比她的絳珠也不差了。大夫人把清單遞給她:“咱們走得急,福建的產業沒完全變賣掉,你看看有沒有喜歡的,有的話我留給你。京城這邊,給你兩間鋪子,兩個莊子,三萬兩白銀。絳珠出嫁時我母親又額外添了,所以比你多兩間鋪子和五千兩白銀。她是長姊,你是嫡妹,這樣的安排應該也不算虧待你了。”
總不能讓她越過絳珠去,嫡長女的身份擺在那兒,越不得。
華珠明白。其實加上絳珠偷偷給她的嫁妝,她已經越過絳珠的了:“多謝母親。只是不知三妹那邊,會不會……”
大夫人知道華珠想說什麼,冷冷地哼了哼,道:“一個庶女,還敢跟嫡女比嫁妝不成?你只管安心待嫁,旁的都不用理。誰若嚼舌根子了,你只管告訴我,我來教訓他!”得罪誰也不能得罪染家啊,尤其,染老夫人那護犢子的勁兒,怕是長子嫡孫也不如廖子承受寵。
年政遠的眼神一閃,清了清嗓子,端起茶杯,喝茶。
大夫人眯了眯眼,同床共枕多年,他的每個表情每個動作她都拿捏得一清二楚,這是做虧心事兒吧?啊?大夫人猛地一拍桌面,驚得華珠與年政遠齊齊一震,隨即,聽得她陰陽怪氣道:“老爺,鴻臚寺卿卿好像送了你一個金鑲玉的觀音像,你……放哪兒呢?”
年政遠的嘴角抽了抽:“有、有嗎?我……我喝多了,不大記得了。”
“那日與幾位夫人一塊兒喝茶,隨便聊了兩句,才知老爺進來收的東西不少呢。可是全都充了私房錢?”大夫人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想瞞過她的法眼,做夢!背地裡給華珠塞些小玩意兒,她睜隻眼閉隻眼也就罷了,而今卻敢把那麼多貴重東西藏著掖著,怎麼?當她這個主母是擺設?
華珠眨了眨亮晶晶的眸子,一臉困惑地看著大夫人與父親。大夫人沒叫她避嫌,她便沒主動請退。
年政遠放下茶杯,訕訕一笑:“我哪兒會充私房錢?”
“是嗎?”大夫人的音調拉得特別長,從寬袖裡拿出一個小紙卷兒,鋪開了念道,“鴻臚寺卿,金鑲玉觀音一座;吏部侍郎,七彩珊瑚一尊;翰林院楊學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