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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杏奉上一杯茶:“那個叫翠屏的真可伶。”
年絳珠噗嗤笑了,哪兒有什麼翠屏?不過是她隨口一編,用來試探華珠的幌子。自打除夕從提督府回來後,華珠就魂不守舍的,她是過來人,哪兒看不出端倪?要說廖子承如果能跟華珠重修舊好也的確是一件大喜事兒,原先年家退掉廖子承的親,轉而定了李公子,無非是嫌貧愛富。眼下廖子承大有作為了,李公子也陰差陽錯死了,年家巴不得把華珠洗乾淨了給廖子承送去。
“希望他們倆能有戲吧。”
“四奶奶,您說什麼?”聲音太小,銀杏沒聽清。
年絳珠端起小瓷碗,舀了一勺子紅豆薏米粥:“沒什麼,就說希望四爺的孩子沒事。”頓了頓,冷聲道,“上次是孔雀金釵,這次是吳媽媽,為了扳倒我,她當真什麼么蛾子都耍得出來!不過她也就那點兒能耐!有本事真把孩子給打了,再嫁禍到頭上,興許四爺會與鬧一鬧,連捨棄孩子的勇氣都沒有,憑什麼跟我鬥?”
提起晴兒,銀杏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在林子裡發現羅媽媽與劉管事的一幕,惡寒得想作嘔。誰能想到,本來是搜吳媽媽的,居然搜到這麼一樁大奸情?還順藤摸瓜地將羅媽媽多年的貪汙史曝了出來。不僅如此,由老太太做主的一番大掃蕩,幾乎是將封氏的勢力砍了一半。偏偏,封氏這會子不在府裡,鞭長莫及,等回來時一切都將已成定局。
要說今兒的事是巧合,銀杏覺得太巧了;可要說不是巧合,晴兒還能幫著四奶奶謀害羅媽媽?不,羅媽媽是晴兒的堅實靠山,晴兒沒這麼傻。那麼,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呢?
這事兒,得從華珠肚兜兒被盜的那天說起。
肚兜被盜,巧兒懷疑秀雲、香荷是竊賊,秀雲卻說晴兒是竊賊,因為她發現晴兒穿一件灰色斗篷鬼鬼祟祟地在清荷院與知輝院附近徘徊。華珠暗覺奇怪,便叫巧兒追上去一瞧究竟。誰知,巧兒沒追到晴兒,反倒在小林子裡窺視了羅媽媽與劉管事的姦情。
回到屋裡,巧兒的整張臉都漲成了豬肝色。她一未出閣的小姑娘,活生生地碰到一場立體春宮,一邊羞澀、一邊噁心、一邊好奇地看完了。回到房裡,她將此事稟報了華珠。華珠噗嗤笑了,“所以我說,宅子裡的水就是深,看起來多麼老實巴交、多麼樸素正派的人,背出主子竟幹出這等活該被打死的事兒!給我好生盯著她!”
羅媽媽與劉管事的私會非常頻繁,且一直在府東最偏僻的小林子裡。掌握了這一規律的華珠想要算計他們就易如反掌了。但華珠也沒準備這麼快動手,誰讓羅媽媽不知死活非得往槍口上撞,跟年絳珠說什麼府裡有煞星,要做法事去煞,轉頭便進了銀杏屋子,叫銀杏將紮了鋼針又寫了生辰八字的小人偶埋在華珠的院子裡。她哪裡知道銀杏已經是華珠的人了?
華珠告訴年絳珠,自己想搭個葡萄架子,府裡的工程事項素來由劉管事負責,屆時等封氏帶著大法師回府,並從她院子裡搜出小木偶時,她就抖出羅媽媽與劉管事的關係,反咬羅媽媽一口。
只是計劃趕不上變化,葡萄架子搭著搭著,晴兒出事了!餘詩詩來清荷院說晴兒胃口不好,想叫吳媽媽過去做一頓福建菜。結果晚上就鬧起了肚子。晴兒只是一個通房丫鬟,居然敢忽悠餘詩詩找年絳珠要廚娘,要說沒存點兒壞心思,華珠自己都覺得不可能。至於晴兒到底要怎麼算計四房、或者算計四房的誰,華珠並不能完全肯定,但有一點,吳媽媽一定是個非常重要的證人。
所以,華珠把吳媽媽藏了起來。再回到知輝院,給劉管事的茶水裡下了點兒藥,再拜託劉管事把裝著吳媽媽的箱子搬出府。有銀子賺,劉管事何樂不為?而因為有他的擔保,門房的人查也不查便讓箱子出去了。吳媽媽為何非得躲在外邊兒,主要是崔媽媽等人對府裡的地形太熟悉了,估計一找一個準。
劉管事喝了催情藥,慾火無處發洩,只得匆忙找上羅媽媽。這也是為何,餘詩詩差人去請羅媽媽加入搜查隊伍,卻找不著羅媽媽的原因。後面的事,就水到渠成了。吳媽媽堂堂正正地從二進門走進來,奔向後山,摘了幾個小蘑菇,又跑去了小林子。
這一切的一切,華珠真得感謝晴兒。
感謝她鬼鬼祟祟地來清荷院,幫助巧兒誤打誤撞發現了羅媽媽與劉管事的風流韻事。
也感謝她故意裝病,給華珠的反擊製造了一個比法事風波更完美的契機。
華珠真想給她頒發一枚榮譽勳章。
妞兒,太給力了!
如廁完畢,華珠慢悠悠地往穿堂方向走去,怕回了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