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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秀梅愣愣地看著他,不知他打算如何無中生有。
餘斌用摺扇拍了拍掌心,又沿著大堂走了一個來回,最後停下腳步,面向吳秀梅道:“盧高是什麼時候赴京趕考的?”
“二十年前。”
“你又是什麼時候得知他死訊的?”
“十六年前。”
“那麼,中間的這四年,他有沒有與你聯絡?”
“有。”
“怎麼聯絡?”
“寫信。”
“你識字嗎?”
吳秀梅搖了搖頭:“我不識字,但我小姑子會,每次盧高來了信,我都會跑去找我小姑子,讓她念給我聽,然後叫她幫我回信。”
餘斌又問:“你小姑子是個什麼樣的人?”
“心地善良、溫柔嫻淑。”
“你們關係如何?”
吳秀梅很認真地答道:“像親姐妹一樣,關係很好的。盧高上京後有一段時間,我病倒了,就是她在床前照顧的我和孩子。”
眾人不明白餘斌問這些做什麼,它們看起來與本案關聯不大。
餘斌笑了笑,又道:“你兒子又知不知道他們的父親死了?”
提起兒子,吳秀梅眼底湧上了一層落寞:“他們知道。”
“你親口告訴他們的?”
吳秀梅再次搖頭:“不是,有一年他們無意中翻到我的信,才知道他們父親去世了。”
“你為什麼一直不告訴他們真相?”餘斌追問。
吳秀梅的話裡含了哭腔:“我怕他們傷心,怕別人罵他們是沒有爹的孩子,就告訴他們,他們的爹在京城做事,只要他們好好學習、好好做人,將來有一天當上大官兒,就能見到他們的爹……”
餘斌感慨一嘆,神情染了一絲柔和:“你撒了善意的謊言,因為你不捨得你的兒子難過。同樣,你的小姑子也用一模一樣的方法,試圖將盧高對你的傷害降到最低。”
吳秀梅抹了淚,詫異地看著他:“我……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餘斌卻轉而看向盧高:“十六年前,你曾經寄過一個包袱給吳秀梅,其中有一百兩銀子和一封信,那封信是什麼內容?”
盧高斬釘截鐵道:“休書!”
吳媽媽的眸光一顫:“你撒謊!明明是你同窗寫給我的說你被惡霸打死的信件!”
盧高不耐煩地捶了捶拳頭:“我白字黑字寫得很清楚啊,我要休了你!但我又怕你一時想不開,就暫時先讓孩子陪你生活。我想著等孩子大了,再接他們來京城。那一百兩銀子,是給兒子的贍養費呀!在建陽那種地方,一百兩銀子夠吃一二十年了!”
一個普通農戶的生活開銷,一月不到五百文,一百兩銀子的確算得上一個天文數字了。如果那筆銀子真的是盧高給盧有志和盧永富的贍養費,盧高拋棄妻子的罪名就無法成立了。而再加上休書,他娶陳嬌便也不算停妻再娶。
偏偏,吳秀梅的小姑子已經辭世,想要找她前來對峙根本不可能。
唯一的人證沒了,能依靠的只有……物證!
可……物證也被吳秀梅給燒掉了!
高訟師的腦袋猛的一痛,這才意識到餘斌的厲害,一個無懈可擊的局面,生生被他找到了那麼多切入點,還切得又狠、又準、又叫人無法推翻!
餘斌滿含自信地一笑,又問吳秀梅:“現在,請你出示盧高寫給你的休書。”
吳秀梅眼眶一熱,淚珠子掉了下來:“我……我燒掉了……”
“你燒掉了?”餘斌神色一肅,咄咄逼人道,“為什麼燒掉?是不是覺得只要把它燒掉便能當做一切都沒發生?”
“不是的……我……”吳秀梅詞窮,不知該如何作答,囁嚅了半響,抽泣道,“我是太傷心了,所以燒掉的。”
餘斌眸光犀利地看著她:“這麼說,你承認自己燒過休書了!”
高訟師拱了拱手:“反對!餘訟師在問上句話時只用了‘它’,並未指明‘它’就是休書,他誤導吳秀梅!”
廖子承正色道:“反對有效。”
這是什麼破規矩?他打了那麼多場官司可從沒碰到過能對雙方的問題提出反對意見的。餘斌微微一笑:“我收回剛剛的問題。吳秀梅,你毀滅了最直接、最有力的證據。吳秀梅,不是盧高沒寫,而是你把它毀了!他堂堂正正地寫休書,你卻偷偷摸摸地燒掉它!這不是盧高的錯,不應該由他來承擔罪責!”
毀滅重要物證,無論有心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