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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詩詩起身。
顏碩又哼道:“你不親我一下嗎?”
餘詩詩的臉一紅:“我馬上就回來。”
“那也是離開。”
餘詩詩拉好簾幕的縫隙,確定無人能瞧見,俯身,吻了吻這個越來越粘人的傢伙。
下了馬車,餘詩詩走向封氏與顏嫿,又走向顏寬。
那裡,廖子承剛與顏寬打完招呼。
半路,二人迎面碰上。
廖子承來顏府許多回,卻只有一回見到了餘詩詩,那是在案情重演的晚上。因為是晚上,所以他沒看清餘詩詩的臉,而餘詩詩自然也沒看清他的。
不過廖子承凝了凝眸,依然猜出了她身份:“顏大奶奶。”
微風一吹,蘭香浮動,熟悉的氣味讓餘詩詩心頭微漾,緊接著,她聽到有人叫他,她抬眸,望向了來人。
時間,靜止了。
心跳,也停止了。
餘詩詩的帕子掉了下來。
廖子承躬身為她拾起,遞到她面前,微含了一分疑惑,但隨即又很瞭然地說道:“顏大奶奶。”
餘詩詩回神,將帕子接在手裡,這才發現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她揉緊了帕子,陽光下,手背的青筋都突顯了出來:“廖……廖提督?”
“我是。”廖子承淡淡地回答。
餘詩詩垂下眸子,長睫顫了顫,訕笑道:“你跟我一位故人長得好像。”何止是像呢?那眼睛、那鼻子、那嘴唇、那完美的輪廓、那清冷的氣質,好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廖子承聽了這話,神色不變,淡道:“天底下相似之人很多,顏大奶奶不必介懷。”
餘詩詩的鼻子有些發酸了:“你今年多大?”
“二十一。”
二十一,二十一!餘詩詩的眼圈也紅了:“敢問家父是……”
“家父曾經是建陽的推官,廖彥清。”
餘詩詩聽過廖大人的名號,早年廖大人曾經來琅琊幫顏寬破獲了許多案子,顏寬曾經想要舉薦他入朝為官,被他拒絕;後又打算提拔來琅琊赴任,也被他拒絕。他明明天縱英才,卻甘於屈居在一個小小的縣城之內……
餘詩詩的眸子裡,有什麼情緒正一點一點地溢位來,她失態地抓住了廖子承的手:“那你母親呢?她是誰?”
“姐,要上路了,再耽擱的話天黑之前到不了驛站了。”餘斌笑著走過來,將餘詩詩的手不著痕跡地抓回來,又好像很抱歉的樣子,“打擾你們談話了嗎?”
廖子承淡淡地睨了他一眼,講了聲“沒有”,便邁步離開了。
餘斌看了看廖子承的背影,又看了看不停掉淚的餘詩詩,眼底閃過一道冷光。
秘密,終於要瞞不住了……
一陣鑼鼓聲中,顏家送別了餘斌與顏嫿。
尤氏與顏姝姍姍來遲,講了許多吉利話,尤氏又以照顧餘詩詩和顏碩為由,將顏姝塞進了馬車。
顏姝是去做什麼的,眾人心知肚明,可尤氏講得十分大義凜然,叫人完全挑不出刺兒,顏姝也是一副非京城不去的架勢。顏寬的目光涼了涼,最終擺手,去吧!
馬車緩緩走動。
顏博又奔走了幾步,挑開簾子,握住了顏碩的手:“大哥!”
顏碩回握住他的,寵溺地說道:“四弟,以後這個家就全靠你了。”
顏博搖頭:“大哥我年紀輕撐不住,我等你回來!”
顏碩虛弱地笑了笑。
那笑,帶著一種視死如歸的灑脫,和一種不計代價的執著。
三哥出征前,臉上也掛著這樣的笑。
顏博的淚水,奪眶而出……
*
三月好風光,華珠與年絳珠坐在窗邊,一個練字,一個刺繡,顏博今日休沐,推了所有與應酬,留在家中陪伴妻子。
銀杏走進來,將一封信遞到了年絳珠的手上:“四奶奶,是老爺寄來的家書。”
以往寫信都是年俊璽給年絳珠寫信,這回,年政遠竟親自寫了。年絳珠和華珠同時挑了挑眉,莫非是出了什麼大事?
年絳珠坐下,拆開信件閱讀了一半,眼珠子差點兒沒掉下來!
顏博和華珠見她滿眼震驚,不約而同地問:“父親說什麼了?”
年絳珠難以置信地把信遞給顏博。
顏博接過,瀏覽了一遍,“啊”的一聲跳了起來:“天啦!父親做京官兒了!”
京官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