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惚惚,身子冰涼,汗水粘粘地迷糊了眼瞼,既然什麼都看不清,乾脆什麼都不想。
只任他在自己身上馳騁,惡狠狠地糾纏……
以生命……為祭奠……而後……埋葬一切紛擾……
黑暗的門,無聲關上。
好半天,汐墨慢慢醒過來,眼睛睜開了一些,風吹在身上涼幽幽的,他掙扎著想爬起,無奈身上太冷太痛,對方的利器將他的肉 體與靈魂割裂成風屑。
“厲破……”沙啞的聲音,喚不出纏綿的效果,啞啞的,只能悶悶地迴盪在自己的耳邊。
離開的人,已經沒法聽見。
很多年以後,厲破回到這裡,天的盡頭,是望不斷的沙漠。
那個時候,沒有青色的墓碑,沒有閃著白光的長廊,更沒有迎接他的男人。
有些東西,他自以為不在意,其實,只是擁有的時候太過任性太過肆意妄為,等他明白過來的那刻,已經遺失了回去的路……
那個時候,整個妖族,已經被湮滅在黃沙之中,屍骨無存……
汐墨離開的那年,按元紀計算,是89810,那一年,下邪魔域的曼荼羅盛開得格外妖豔,覆蓋過紅色的大地,散發出濃烈的死亡氣息。
千晨星端了湯藥,卻見魔帝陛下怔怔望著窗外,他將手護住腹部,像裡面有什麼了不得的珍寶。
“父王。”安靜地垂下眸子,“該喝藥了。”
儘管是魔尊的身形,也經不起裡面那個胎兒的折騰,幸得魔域珍貴草藥甚多,平時多補補,面色也不似剛回來時那般慘白。
冽炎無意識地接過,“現在什麼時候?”
“酉時。”
天空黑沉沉的,原來,自己又過了一天。
湯藥溫度剛好合適,冽炎正要喝下,神情忽然一凜,冷冷注視著淡紫衣衫的少年,“什麼東西?”
“‘斷魂’。”千晨星迴答得鏗鏘有力。
冽炎稍一思索便明白,之前仙魔邊界有場小戰爭,魔域攻佔了他們一座城市,只怕這藥,是用那城市換得。
‘斷魂’——世間最強的毒藥,喝下後將毒素凝固在胎兒附近,也許真的可以殺死。
不用自己動手,反正也不用自己動手。
小心翼翼湊近嘴唇,因為過度的緊張指尖一陣發白,千晨星也屏住了呼吸,本是抱著試試的態度,萬沒料到,他會答應。
這人以前死了心要生下孩子,如今,定然也是被凌宇傷得狠了。
千晨星眼睛有些溼潤,他用力眨了眨,他已經很久不曾落淚,青龍說只有當他成長成真正的男人,才能執著劍,去保護想要保護的人。
他想,他要成為那樣的男人,剛硬似鐵,鋒利似刀。
“啪”的一聲,碗被狠狠摔在了地上。
“以後別再做這種事。”
千晨星彎下身,將殘片一塊塊撿起,手心被割裂,鮮紅的血浸紅了白色的碗片,他卻渾然不覺。
“你還記得嗎,晨星……”冽炎的眼神忽然變得悠遠起來,他緊緊抓住桌沿,黑眸一圈圈,盪開漣漪,“你尚在我腹中的時候,凌宇想要殺你,他對我說,‘他只希望,我們的羈絆,比鮮血還要凝固’,我……忘不了……”
“父王,會好起來的,”千晨星上前將冽炎的頭抱在自己懷中,他伸出手,想安撫對方,但看起來極為笨拙,“慢慢的,一切都會好起來……”
他只能重複著這句話,一遍,又一遍……
誕子
仙界的蓮花開了又謝,謝了又開,如此,無數個春秋。
晚霞給淡藍的天空染上迷離的光暈,皓君白塔,陣陣暮鼓。
蓮花池中,一片片潔白無暇的花瓣,在碧波中輕輕盪漾,他站在池邊,一襲衣衫純淨如雪,不染絲毫纖塵。
眉心硃砂妖豔,勾魂噬魄般奪人心神。
他情不自禁將手放上欄杆,兩百年,原來自己已經熬過了兩百年。
那人狠心離開的場景仍是歷歷在目,被玩弄的惱怒,被傷害的仇恨?什麼也說不清,道不明。
“君上,慕天殿下即將誕子,長老請你過去。”
誕子?那人竟是要誕子了嗎?
心臟不自禁緊縮,半響方反應過來,要誕子的不是那人,是慕天。
“知道了。”淡淡揚了下手,內心已平靜無波。
臨天閣,一片慌亂,自慕天被自己迎娶為妃,他已不再住在篁竹林的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