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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早已魂飛魄散,漆黑的聖宮,暗無天日,紫衣的男人高坐於王座之上,手中總有杯血酒,他緩緩湊近嘴邊,嘴角泛著冷漠的笑。
腳下跪了一地的臣民,他的眸總在不經意間轉向聖宮之外。
白色的冷掬,片刻繁華,卻是亙古淒涼。
直到很多很多年以後,直到人的心變成荒蕪的沙漠,千影絕才明白,君澈只是太過寂寞,寂寞得要去仰望白雲蒼狗,寂寞得整個心都成了冰川。
千影絕微微抬了下眼,再垂下去,冷笑道:“君澈,求我,我便救你。”
求,為什麼要求你?君澈總是無法明白這個性格怪異的男子究竟在想些什麼,彷彿他們本該極為親近,又彷彿他們已經彼此仇恨很多很多年。
他重重喘息一聲,卻半分話都說不出口,只把一雙唇顫抖如風中浮萍,無論你是誰,我君澈永遠都不會求人。
“你這寵物有意思,”汐墨饒有興趣地捏捏下巴,淺灰色的眸光芒閃爍,“他和君澈是什麼關係?”
“我怎麼知道,”重羽軒看向凌宇兩人緊緊拉著的手,鼻子裡重重哼了聲,“完事後滾回你老巢去。”
“陛下不好奇我拿那滴血有何用?”
“和冽炎有關的東西我從來都沒興趣。”
“那是因為你從未真正勝過他。”
君澈身上的血水流到腳邊,汐墨面無表情地退了步,忽然發現整座大殿中都沒有下邪第一魔將重霄的身影,他譏諷地扯起嘴角,“有我弟弟在,你休想將人救走。”
“我說了與你交易便不會食言,至於重霄……”重羽軒移開眼,眉心紅痕一跳一跳,“他的忠誠需要考驗!”
血色的細流蜿蜒向極遠極遠的地方,整座大殿都再沒人發出半分聲響,上邪的臣子第一次在聖王陛下的臉上看到了悲慼和慌亂的神情。
這個身形挺拔似劍,威嚴如青銅的人,竟是見不得一個抽骨之刑嗎?
鐵鏈越縮越緊,呼吸都成為一種奢望,君澈喉嚨裡發出低啞的嘶鳴,他側頭望向千穹崖,對方不停抖著,像是被巨大的恐懼所籠罩,君澈用盡全力蹭了蹭他剛毅的鼻樑,他想說,沒事,我沒事。
明明是連靈魂都震動的酷刑,心底深處卻有種不可名狀的暖意,只要你在我身邊……
腳步聲緩緩逼近,君澈抬起眼,男子漆黑如墨的眸牢牢鎖住他,眸裡有寒冰,不經意間又化了,他低頭,拔劍,優雅的手緩緩撫摸過劍身,巨龍的咆哮頓時翻湧而來。
男子的臉模糊不堪,身形在劇烈的風中飄忽不定,薄唇中吐出的兩個字,在飛沙走石中卻格外清晰:
“恥辱!”
劍的光芒刺破蒼穹。
君震尚未反應過來,捆綁君澈的縛仙索已斷成飛灰。
他茫然地睜大眼,怎麼可能,那是什麼力量?
大殿死一般的靜,可是下刻,沸騰的岩漿從地底冒出,彷彿被無形的力量指揮,漸漸匯成紅得詭異的圓,妖豔,噬目。
所有人都變了臉色,只有被圍在圓心的千影絕動也未動,他忽然抬頭望向重羽軒,輕蔑地勾起唇角,“你想做什麼?”
眉心紅痕一點點盛開做烈火重蓮,極度妖嬈與華美,重羽軒以手捏訣,紅圓四周立刻燃燒起蓮花的火焰,沖天而起,怒吼著要吞噬一切。
“阿夜……”凌宇萬萬沒料到會是這樣一個情景,滔天的火海里,那人身影越發遙遠,不,不……
他不要命地望裡面衝,火焰將他阻擋在外,相隔,兩個天地。
千穹崖抱起君澈退到一邊,其他人也遠遠閃避,只有那個白衣的青年,一次次,愚蠢地妄想衝進火堆之中,交織著惶恐與猙獰的臉龐格外詭異,他聲嘶力竭地嚎叫,可是那距離太遠太遠,遠得他燃燒成灰,也無力到達。
“黃泉之陌!”千穹崖低聲道,“沒想到重羽軒竟能召喚出冥靈的火焰。”
他竟是快到無心無情的境界了嗎?
“穹崖……”君澈忽然開口。
千穹崖只道對方是擔心被困在裡面的人,安撫道,“若他身上真有冽炎的烈魂,黃泉之陌休想動他分毫?若是沒有,那這個人也不配我奉其為主!”
“不,不是……”那個男子拔劍時說什麼,他說,父王,你把我的臉都丟盡了,父王,他為何叫我父王?
漫天皆是火焰,陰森而怪桀的笑,陰冷刺骨。又是那些聲音,無情地譏諷著他的軟弱和無力。他們想把他變成鋼鐵似的男人,用火紅色的巨劍將世間分崩離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