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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了事,難道就可以把他像生了癩痢頭的小狗一樣,一扔了事嗎?」她不滿地問。
「大部份的父母都不會這麼做,不過展翼和父母並不很親近,他從小就跟著祖父母生活。後來又沒有按照他父親的意願走學術研究路線。雖然自己的事業做得有聲有色,畢竟是個推銷員,最下等的商人階級,這是他父親的想法。這個案件對展教授的影響非常大,他原本是極受推崇的國學大師。自己的親兒生子卻做出這種禽獸不如、敗壞門風的醜事。他在學術界的地位,一夕之間蕩然無存,更別提餘教授還是他的同事。後來他連學校都待不下去了,學期一結束,便舉家遷往美國,投靠在東岸一所大學教書的長子。」
「所以展翼是舉目無親了,才會淪為--流浪漢?」她艱澀地吐出最後三個字。
「他那張臉害了他,他的姓名又特別。出獄後,他也曾經找到工作,都做得不久。兩次是公司的女同事發現他是惡名昭彰的強暴犯,聯名向老闆施壓,逼他走路。還有一次,是因為他負責接洽的客戶認出了他,害公司損失了一筆生意,他自動離職。之後,他似乎灰心了。他沒繼續找工作,又有一張人人認得出的臉孔,連找個住處都有困難。」
「那他現在怎麼過活?」
「公園管理處常常 僱用一些遊民打掃環境,他就以此勉強鯛口。妳知道嗎?就是出事的那個公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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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還很早,太陽剛剛破雲而出。 公園裡的鳥兒都已甦醒,此起彼落地鳴唱,好不熱鬧。
展翼手中拿著一柄竹掃把,沿著步道一路掃過來。初冬的冷風,一陣一陣地灌進他那件並不保暖的夾克。雖然有點寒意,倒也還不是無法忍受。這幾日風吹得急,葉子掉得特別厲害,不過一夜又是滿地的黃葉。掃把揮過,順帶也揚起一陣灰塵。他沒有放輕力道,反正這個時候,公園除了它的長期或者短暫的住客之外,也不會有別人。
他也算得上是長期住戶了吧?他自嘲地想著,至少早已脫離臨時住戶的行列。從初夏開始,也總有半年了吧?夠格稱得上是中期房客了。
步道一直通到荷花池邊,幸好離夏天已經很遠了,他用不著擔心那些畫家攝影師聚在池邊像個花痴似的指指點點。
滿塘殘梗枯荷,寫盡繁華過後的狼狽,更覺不堪。
一個女人坐在步道邊的長椅上,凝視著荷塘。展翼半是惱怒半是訝異地瞄了她一眼。
她手中拿著一個三明治慢慢啃著。頭髮很黑,五官全都長對了地方,不太像是從精神病院逃出來的。
可是,她幹嘛一大早哪裡不好去,偏偏要來這兒妨礙他工作?就為了那一池破破碎碎的荷葉嗎?教人不敢領教的品味……
若是他打算把這條步道清掃完的話,非得經過她面前不可。忍不住又瞪了她一眼,更加用力地揮動掃把,揚起一陣落葉和灰塵。
她掩著嘴,放下手中的三明治,咳了幾聲。幾片葉子飛到她衣襟上。她站起身拉了拉裙子,沒好氣地開口:「喂,你掃輕點,可不可以?」
當然不可以!她若是受不了,就速速離去,少在這裡礙眼!
他更加重手上的勁道,不理會她的埋怨。
「你這人怎麼回事?哪有人這麼掃地的?」她生氣地質問,抬頭看了他一眼。
清瘦的臉龐上,鬍子似乎許久沒刮,掩住了他下巴嘴唇的線條。高大的身子微微佝僂,彷佛不習慣抬頭挺胸看人。穿著一件陳舊的夾克和泛白的牛仔褲,頭髮直覆到頸間,亂糟糟地沒有梳理,鬢邊竟已夾雜了幾根銀絲。
看起來和公園裡其它流浪漢沒有兩樣。
她摀著嘴,無法相信地望著他。然後抓起手提袋,慌亂地奔向公園出口。
總算被嚇跑了吧!他唇邊揚起一抹苦澀的笑意,沒有耽擱地繼續他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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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陽光還沒有出來,那個女人又來了。穿著一身上班族的套裝,低跟鞋在石板路上規律地響著,在清晨公園的幽靜中,清晰可聞。
愚蠢的女人!展翼低聲罵了一句。她不知道這個時間,公園裡除了像他這種遊民,不太可能還有別人嗎?就這樣三番兩次,冒著把自己送進虎口的危險?
她蠢,他又聰明到哪裡去?這裡其實是他最不該來的地方。一旦再有任何女子受到侵害,他會是警方頭一個要找的嫌疑犯。
只是為了一個渺茫的希望。
或許兇手會在老地方再度把案,被他逮個正著……
覺得她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