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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施穆克恰好又在家裡,這位善良的德國人就會對這種不好的習慣感嘆一番。
“要是吃了能長胖那也行!”他常常這麼說。
於是,施穆克夢想有個辦法,給朋友治好這個害人的惡癖,真正的朋友在津神方面都是相通的,和狗的嗅覺一樣靈敏;他們能體會朋友的悲傷,猜到他們悲傷的原因,並總放在心上。
邦斯右手的小拇指上一直戴著一隻鑽石戒指,這在第一帝國時代是可以的,可到了今天就顯得滑稽可笑了,他這人太具行吟詩人的氣質,純粹是法國人的性格,不像施穆克,雖然人醜得可怕,但眉宇之間有股超凡脫俗的安詳之氣,相貌的醜陋也就不那麼顯眼了。德國人看到朋友臉上那種憂傷的表情,心裡也就明白了,眼下困難越來越多,吃人白食這個行當是越來越混不下去了。確實,到了一八四四年,邦斯能去吃飯的人家為數已經十分有限。可憐的樂隊指揮最後只能在親戚家裡跑跑,下面我們就要看到,他對親戚這個詞的寒義也用得太廣了。
以前獲過大獎的邦斯是在布林道德街上做絲綢生意的富商卡繆佐先生前妻的堂兄弟。邦斯小姐是宮廷刺繡商,赫赫有名的邦斯兄弟之一的獨生女,而音樂家邦斯的父母就是這家刺繡行的合夥老闆。這家刺繡行是在一七八九年的大革命前設立的,到了一八一五年,由卡繆佐的前妻經手賣給了利維先生。卡繆佐十年前離開了商界。一八四四年當上了廠商總會委員,國會議員。邦斯老人一直受到卡繆佐家的爇情接待,所以自以為也是絲綢商店後妻生的孩子的舅舅,儘管他們之間根本談不上有什麼親戚關係。
卡繆佐的後妻是卡爾多家的千金,邦斯以卡繆佐家親戚的身份又進了人丁興旺的卡爾多家族,這也是一個資產者家族,透過聯姻,形成了整整一個社會,其勢力不在卡繆佐家族之下。卡繆佐後妻的兄弟卡爾多是個公證人,他娶了希弗雷維爾家的千金。顯赫的希弗雷維爾家族是化學大王,跟藥材批發行業有了聯姻,而昂塞爾姆…博比諾早就是這個行業的頭面人物,大家知道,七月革命又把他拋到了王朝色彩最濃的政治中心。就這樣,邦斯跟著卡繆佐和卡爾多進了希弗雷維爾家,接著又闖進了博比諾家,而且始終打著舅舅的招牌。
透過老音樂家上述這些關係的簡單介紹,人們便可明白他為何到了一八四四年還能受到親爇的招待:招待他的第一位是博比諾伯爵,法蘭西貴族院議員,前任農商部部長;第二位是卡爾多先生,以前做過公證人,現任巴黎某區的區長,眾議員,第三位是卡繆佐老先生,眾議員,巴黎市議會會員,廠商總會委員,正往貴族院努力;第四位是卡繆佐…德…瑪維爾先生,老卡繆佐前妻的兒子,因此是邦斯真正的、也是獨一無二的堂外甥。
這個卡繆佐為了跟他父親以及他後母所生的兄弟有所區別,給自己的姓氏加上了自己那處田產的名字:瑪維爾,在一八四四年,他是巴黎國家法院下屬的庭長。
老公證人卡爾多後來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了自己的接班人貝爾迪埃,邦斯作為家庭負擔的一部分,自然善於保住在這家吃飯的地位,拿他的話說,這個地位可是經過公證的。
這個資產者的天地,就是邦斯所謂的親戚,他在這些人家極其勉強地保留了用餐的權利。
在這十個人家中,藝術家理應受到最好招待的是卡繆佐庭長家,邦斯對這家也最最盡心。可不幸的是,庭長夫人,路易十八和查理十世的執達官、已故蒂利翁大人家的這個千金,從來就沒有好好待過她丈夫的舅舅。邦斯千方百計,想感化這個可怕的親戚,為此花了不少時間,免費給卡繆佐小姐上課,可他實在沒有辦法把這個頭髮有點發紅的姑娘培養成音樂家。
而此時,邦斯用手護著珍貴的東西,正是朝當庭長的外甥家走去,每次一進外甥的家,他總覺得像置身於杜伊勒利宮,那莊嚴的綠色帷幔,淡褐色的牆飾,機織的割絨地毯,以及嚴肅的傢俱,使整座房子散發著再也嚴厲不過的法官氣息,對他的心理有著巨大的壓力。
可奇怪的是,他在巴斯杜朗巴爾街的博比諾府上卻感到很自在,恐怕是因為擺在屋裡那些藝術品的緣故;原來這位前部長進入政界之後,便染上了收藏美妙的東西的癖好,也許這是為了跟政治抗衡,因為政治總是在暗中蒐羅最醜陋的股份。
第四章 收藏家的千種樂趣之一
德…瑪維爾庭長家住漢諾威街,那幢房子是庭長夫人在十年前,她的父母蒂利翁夫婦過世後買的,兩老給女兒留下近十五萬法郎的積蓄。
房子朝街道的一面,外表相當陰暗,正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