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縫朋友的病情,探望三五分鐘,順手把銅片浸入湯藥中,走時再提起細線,取回銅片。這些氧化了的銅成份,俗稱銅綠,雖然份量極少,但卻在有益於健康的湯藥中悄悄地帶入毒素,久而久之便起了不可估量的破壞作用。這一罪惡的手段確實產生了惡果。從第三天起,可憐的茜博便開始掉頭髮,牙齒也鬆動了,身體各組織的調節機能被這一微乎其微的毒素給破壞了。布朗大夫看見湯藥造成了這樣的後果,便絞盡腦汁尋找原因,他這人學識相當淵博,知道肯定有某種破壞性的因素在起作用。他趁大家不注意,把湯藥帶回家,親自進行了化驗;可他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原來那一天,雷莫南克對自己一手造成的後果也害怕了,碰巧沒有往湯藥裡放那塊致命的銅片。布朗大夫最後向自己,也向科學作出瞭解釋,認為裁縫從不出門,總呆在潮溼的門房,面對著裝有鐵柵的窗戶,伏在桌子上,缺乏運動,再加上整天聞著臭水溝裡發出的各種氣味,有可能使他的血質發生了變化。諾曼底街是巴黎市還沒有裝上水龍頭的幾條老街之一,路面裂著口子,各家的汙水在黑乎乎的排水溝裡慢慢地流淌,滲入街面,造成了巴黎市特有的汙泥。
茜博太太總是東奔西走,可他的丈夫,幹活不要命,像個苦行僧似的總坐在小窗前。裁縫的兩個膝關節變得強硬,血都集中在上身;彎曲的細退幾乎廢了。所以,茜博那紫銅般的臉色早就被人認為是一種病態。在大夫看來,妻子的健康和丈夫的疾病是很自然的結果。
“我可憐的茜博得的到底是什麼病?”女門房問布朗大夫。
“我親愛的茜博太太,”大夫回答說,“他得的是門房病……他全身乾枯,說明他的血液在變質,這病已經沒救了。”
對人下手,卻沒有目的,沒有絲毫的好處和任何利害關係,這最終消除了布朗腦中起初產生的疑慮。誰有可能謀害茜博呢?他妻子?她往茜博的湯藥中加糖時,大夫明明看見她自己嘗過的,逃脫社會懲罰的許多謀殺案,一般來說跟這一樁都很相似,並沒有可怖的施暴證據,如流淌的血,勒扼或擊打的痕跡,總之,沒有那些笨拙的方法留下的證據;但是,這種謀殺案大都沒有明顯的利害關係,而且都發生在下等階層。一樁謀殺案的暴露,總是有其先兆,如仇恨,或者明顯的貪心,那都是逃不出周圍有關人的眼睛的。可小裁縫、雷莫南克和茜博太太的情況卻不同,除了大夫,誰都沒有興趣去追究死因。這個一臉銅色、病魔纏身的門房,老婆對他很好,他既無財產,也無死敵。而古董商的殺機和痴情都藏在暗裡,就像茜博太太的橫財一樣。醫生對女門房的為人和內心一清二楚,他知道茜博太太做得出折磨邦斯的事,但要她去犯罪,她既無利可圖,也沒有這個能量:再說,每次大夫到這兒來,她給丈夫喂湯藥時,她都自己先吃一匙。這事唯有布朗一人可以弄個水落石出,可他卻認為疾病都有某種偶然性,有著某種驚人的例外,正是這些例外使醫學這一行充滿冒險。確實,小裁縫很不幸,由於長期營養不良,身體狀況十分糟糕,這微乎其微的一點銅氧化物便會要了他的命。至於鄰居和那些長舌婦,他們認為茜博突然死亡並不奇怪,這種態度也就為雷莫南克開脫了罪責。
“啊!”有一位高聲道,“我早就說過茜博先生肯定不行了。”
“他太勞累了,這個人。”另一位回答說:“他把血都給熬幹了。”
“他不願聽我的話。”一個鄰居說,“我勸他星期天出去走走,星期一再歇歇,一個星期有兩天時間放鬆一下,並不算太多。”
街頭的議論往往起著告密的作用,司法機關總是透過警察所所長這個下等階層的國王的耳朵,一一聽著,對小裁縫的死,街坊的議論已經作出了十分清楚的解釋。可是,布朗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雙眼透出憂愁,這使雷莫南克很不安;所以,他一見大夫走來,便迫不及待地請施穆克讓他去找弗萊齊埃認識的那個特洛尼翁先生。
“立遺囑的時候我會回來的。”弗萊齊埃湊到茜博太太耳邊說,“儘管您很痛苦,可必須盯住即將到手的東西。”
矮小的訴訟代理人像影子一樣輕輕地走了,路上碰到了他的醫生朋友。
“喂!布朗。”他說道,“一切都很好。我們得救了!……今天晚上我再跟你細談!看看哪個位置對你合適,你一定會得到的!至於我嘛,我要當治安法官!塔巴洛再也不會拒絕把他女兒嫁給我了……你嘛,就讓我來安排,讓我們的那位治安法官的孫女維代爾小姐嫁給你。”
這番瘋話把布朗驚呆了,弗萊齊埃任他楞在那兒,自個兒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