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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進去收拾房間,順便把這個東西開啟,藏在房間裡,千萬別讓她發覺。”我又拿了兩百塊錢塞到他手裡:“不能讓表哥白忙活啊,明晚這個時候我來取,到時再給你兩百。”
服務生跟我推辭了幾句,見我執意要給錢,只得收了,我便告辭離開。
回去的路上我覺得今天的事實在是順利得異乎尋常,沒來由的冒出個表哥,真是又好笑又奇怪。只要那個服務生把錄音機開啟藏好,那麼明天就能拿到王雪菲揹著未婚夫偷情的證據了,這事總算是對張濤有個交代。
但是我又有種預感,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就能了結,自己已經被攪入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旋渦,難以自拔,越陷越深。
我腦海中突然出現了傻寶石的模樣,也不知是何緣故,只是隱隱感到十分不安。寶石雖然傻乎乎的,但是樸實真誠,我對他印象不壞,現在的時代是個越認真越熱血就越被看成是白痴的時代,社會上的人虛偽油滑,我倒喜歡傻寶石性格的真實不假。
我決定去看看傻寶石,繞了一大段路到了王雪菲住的小區。平時這個時候傻寶石都在附近玩,今天我在小區裡轉了三四圈卻始終沒見到他的蹤影。
我問了小區的一個保安,保安搖頭嘆氣:“那個傻孩子真是可憐,今天早晨被一輛拉煤的卡車軋死了,人都軋扁了。”說完一指路邊的一個彎道:“你看,事故現場的血還沒幹。”
我順著保安指的地方看去,雖然天黑,但是在路燈下一大片暗紅色的血跡清晰可見,從這麼大的一片血跡中完全可以想象得出車禍的慘狀。
我心裡有個念頭一閃而過:他的死會不會是與昨天我和他談話有關?
想起傻寶石傻呵呵的笑容,心裡不由得發酸。這傢伙可能從來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刻開始,就沒享受過真正的幸福,孤苦伶仃也不曉得他是怎麼生活的。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好不容易活到現在,最後卻落得如此悲慘的下場。
有些人一生下來,就容貌俊美錦衣玉食,精神和物質都極其豐富,可以盡情地享受人生。也有很多人,就連生存所必需的物質資源都極度缺乏,如果說人的命運是由性格決定的,那麼冥冥之中,人格的高低貴賤痴傻美醜又是由誰來安排的?究竟有沒有規則,如果有規則,這種規則是誰制定的?如果這些事都是預先安排好的,人生究竟還有什麼意義?
我心裡很不好受,胸口如被刀剜。直覺得身上燥熱難耐,把西裝脫了,領帶扯掉,拎著衣服在街道上盲目地亂走。
走出兩個路口,見前面是一家金碧輝煌的唐宋大酒樓,這時差不多是晚上八點多,正是吃飯的時間。酒樓門前停滿了各種高檔汽車,門前站了兩個穿旗袍的漂亮門迎接待食客,裡面人頭攢動推杯換盞,熱鬧非凡。
我想起來自己從中午到現在只吃了兩份酒釀圓子,腹內十分飢餓。不過我一向對這些人多的高檔酒樓沒什麼興趣,只想去前面找家小館子胡亂吃點東西。
忽然酒樓門前一陣騷動,酒樓的大堂經理拉著一個新疆小孩的耳朵把他從裡面拉了出來,那大堂經理連罵帶打:“小赤佬,跑來這種地方要飯,找死是不是?”
左手揪著小孩的耳朵,右手一記耳光,打得新疆小孩鼻血長流,又罵道:“你這髒兮兮的樣子,給客人添噁心是不是?”說完一腳踹在小孩肚子上,把他踹到門外街上。
我平生最恨仗勢欺人,恃強凌弱。心想這小孩只是在裡面要飯,又沒偷東西,你趕他出來也就是了,何必下狠手打人。
我過去把新疆小孩扶起來,把他領到路邊人少的地方,見他鼻血流個不止,我沒有手帕紙巾之類的東西,就把襯衣口袋撕下來幫他堵住鼻子止血。
我上學的時候曾經去過幾次新疆,我問那孩子:“你會說漢語嗎?你叫什麼名字?”
小孩點點頭,感激地看著我說:“我嘛,阿斯滿江嘛。”
我笑著說:“我知道,新疆男孩的名字都要帶個江,這個‘江’就說明是有氣質的男子漢。你是不是餓了?”我從兜裡拿出一百塊錢給他。
阿斯滿江接過錢,從身上掏出一把短刀遞給我:“英吉沙小刀,送給你的嘛。”
我知道這種英吉沙小刀。新疆男子在出門遠行的時候,家裡長輩都要送他一把隨身短刀,表示預祝一路平安吉祥,就像是漢族的吉祥物一樣,從意義上來說是十分貴重的。
我說:“這刀很貴重,我不能收,你好好留著吧。”
阿斯滿江不肯,死活都要我收下,我推辭不掉,只能收了。阿斯滿江說他是跟家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