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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撿起一個石子兒安上,拉弓、瞄準、鬆手指,彈丸飛出,顆顆都射中魚竿的尖尖兒。
劉宏茂看得出了神,爹每射中一回他都又蹦又跳 “打中了!打中了!”引逗得學志、立武都跑過來看。
爹教了他們打彈弓子的要領和操作方法後說:
“不論幹什麼事,要幹就幹好。打彈弓和打槍一樣,要打就要打準。總也擊不中目標,有什麼意思?……”
“怎樣才能練得百發百中?”劉立武沒等爹把話說完就搶著問。
“多學、多做、多想。幹什麼事都一樣。多學,就是學習先人、別人已總結出來的好經驗;多做,才能有新的體會、新的發現、新的發明。技能要多練,才能熟練。不是說嗎‘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一般地說,誰下的工夫最多,誰的能耐就最大;多想,就是反覆琢磨,哪些是對了的,哪些是錯了的,對的就加以發揚,錯的加以糾正,總結出新的經驗來。就拿打彈弓來說,多練還得多想,為什麼這一下打中了?噢,是因為三點連成了一條直線。下回再打,就要這樣做。打得越多就越熟越精,就形成了習慣,久而久之就能做到又快又準,百發百中。——我今天告訴你們要三點連成一條直線,你們就是學到了別人的經驗,這樣你就不用再千百遍地去打,去琢磨,你就走了捷徑,以後你只要認真地去練習就能百發百中了。”爹又說:“一個人一輩子不可能什麼都精通,沒那麼多時間。只要精通一兩件事就行了。總而言之,‘師傅引進門,修行在個人’結果是成是敗全在自己。”
“噢!——”立武、學志、宏茂異口同聲,茅塞頓開。宏茂矗在那裡陷於沉思,他暗下決心,一定要練好打彈弓子,一定要象大伯那樣百發百中。練好了,打他幾個日本鬼子給咱爸報仇;閒了再打些野物給奶奶補補身子。
“多學、多做、多想。”趙學志反覆地念叨著,心裡在想,這大伯雖是個‘跑行莊’的皮貨商(皮貨販子),可學問還大著呢。他忽然發現魚漂都沉到水裡了,於是高喊:
“咬鉤了!”
爹急忙把魚竿拉起,一條大鯰魚落在了草叢中,歡蹦亂跳,沾了一身泥草和細沙。劉立武急忙撅了一根柳條,由鰓到嘴穿上,提到河邊去洗。不料!魚一沾水,一摔尾巴,跑了。劉立武悔之不及地喊道:
“驢勁兒的,跑了!”他直起身子不好意思地看著爹。爹泰然笑著:
“跑就跑了唄!看我把它再釣上來。”
正在這時,孫家盛從河對面拽著樹枝“呼”地一聲悠盪了過來落在河灘上。他一落地便問劉立武:
“啥玩意兒跑了?”
“一條大鯰魚。我用柳條穿的。俺爹剛釣上來。去洗它身上的泥。一沾水就跑了。”劉立武語無倫次地告訴孫家盛。
孫家盛聽後立即脫掉衣褲,一個猛子扎進河裡,不大一會兒就從水裡躦出來,把柳條穿的鯰魚高高擎起喊:
“我把它逮著了!”。他在幾人深的水裡如履淺底,腰腹露在水面上,左搖右晃地來到了岸邊。
此刻,劉立武對孫家盛的水性才算真的誠服了。接過魚又把孫家盛拽上岸來。
孫家盛這一手,令爹也驚歎不已:
“真有兩下子,真有兩下子……”讚不絕口。爹高興地衝著孫家盛說:“真是好水性!快把衣裳穿上,別涼著。”
“不怕。唸書以前,這時候我從來沒穿過衣裳。”孫家盛一面回答,一面迅速穿上衣褲向爹走來。
爹見孫家盛穿的褲衩補丁摞補丁,屁股上還有一個大窟窿露著肉,坎肩兒肩頭上還綻著棉花。愕然問道:
“你的坎肩是棉襖拆的?看,還帶著棉花呢。”他從家盛的肩頭上捏出一小坨黢黑的棉花。
“嗯哪,年年都是這樣。春天掏出棉花當夾襖,夏天拆下袖子當坎肩兒,秋天再釘上袖子當夾襖,冬天絮上棉花當棉衣,車轂轆轉,年年窮對付。”家盛一臉的無奈回答。
“都破成這樣了。”爹指著他屁股上的窟窿。
“沒關係,絮上棉花補補就不露肉了。夏天窟窿多了倒涼快。”家盛自我解嘲後坦誠地衝著爹說:“這還是從‘盜墓子’手裡買的呢。每年交‘出荷糧’後,‘配給’(按規定賣給)幾尺‘更生布’(再生布),只夠大人們打補丁。‘更生布’一點也不結實,一拽就破,我們小孩補了也沒用。”他比比劃劃的述說著。可爹的心裡卻很不是滋味。他憐憫地看著家盛,心裡在說,“‘日偽’統治下的兒童,真是可憐極了。”停了停,他迴轉身來衝家盛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