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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長輩般待他的人,跌下了他心中的神壇。
而且跌得那麼慘,那麼狼狽。
連日來的熬夜實驗,對黃詩怡被殺案的執迷,對山下雅廣之死越來越多的疑問,使關鍵覺得如被壓在泰山之下。偏偏在此刻,車田康介的一句話,讓他又要面對一個殘酷的事實:任泉,一個他尊重有加的人,是不是殺害黃詩怡的兇手?
如果那醜陋的一幕真的曾經發生,黃詩怡為什麼不告訴自己?她有什麼顧慮?
的確,那樣將會十分尷尬。任泉和關鍵,多年的交情;關鍵和黃詩怡,熾熱的愛情。這一筆,在這兩份感情上,都將塗上極不自然的顏色。換作自己,真的也不知該怎麼做。
但她不是那種“忍辱”的窩囊個性,她一定會宣洩。也許,正是將這件事告訴了褚文光。褚文光早已是關鍵和黃詩怡兩個人的好朋友。
他們兩個幾乎同時遇害。
研究所裡競爭激烈,一旦這事情捅出去,任泉身敗名裂幾乎不在話下。還需要更強的動機嗎?
車田康介說,他感覺方萍遲早會去找公安局,所以,任泉被傳訊,也將是遲早的事。
離開始實驗還有近半個鐘頭,大實驗室裡,豐川毅和酒後臉上仍帶著淡淡潮紅的千葉文香已經在整理實驗器具。早些時在“浪花屋”,千葉文香已經告訴過關鍵,特租的痛覺檢測儀已經運到,今夜又要讓關鍵在地下通道里接受實驗。
關鍵輕輕走進任泉的辦公室,回手關上了門。
“小關鍵,今晚又要辛苦你了,他們要把重點放在對你的痛覺檢測上。”任泉正仔細讀著那痛覺檢測儀的手冊,時不時微微搖頭,似乎並不感冒。
“沒關係的。這些天來,我好像對那種突如其來的疼痛習慣了,而且發現,真正能留下持久印象的疼痛,還是肉體之外的,比如,詩詩的死。”
任泉嘆了一聲:“我完全可以理解……”
“哦?真的嗎?”
任泉抬眼看了看關鍵,顯然也覺出關鍵語氣中的異樣。“當……當然,你知道,自從我們把實驗室搬到研究所以後,小黃,大多數時間裡,就在我這間辦公室裡上班。我至今……我至今還會經常感覺,小黃,她……她的身影還在這兒……”
“在這兒,引起一個長輩的邪念?”
“你說什麼?!”任泉再次抬起頭,老花眼鏡在鼻樑上微微顫抖。
“你有勇氣做,為什麼沒有勇氣承認?”關鍵忽然覺得自己失去了控制,雙手已經緊緊抓住了任泉的衣領,越收越緊,任泉立時呼吸急促,試圖說什麼,聲音卻卡在喉中。
“是你殺了詩詩,是你殺了褚文光,為了你事業和道德上的完美無瑕,對不對?你有熟練的解剖手法,你對江醫和一附院的地形瞭如指掌,是你,對不對?你怎麼能……你怎麼能,起念頭玷汙詩詩那樣的女孩子?”
這麼多天來,關鍵覺得自己這個游泳健將的優勢第一次發揮了出來,可惜,是對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不,是對一個兇手,一個心目中的兇手,也許,潛意識裡,他已經演習過千百遍,怎樣面對兇手,發洩心中的仇恨。
任泉傾力掙扎,臺上的茶杯落地,腳邊的電腦椅倒地。
“關鍵,你住手!”門突然開啟,安崎佐智子高聲叫著,和另幾名實驗小組成員一起衝了進來。豐川毅和菊野勇司一左一右抓住了關鍵的雙臂,硬生生將他拉開。
我失去了控制。
“關鍵,你幾乎要把任教授勒死了!”安崎佐智子的聲音裡充滿了驚恐。
我有殺人的能力,僅憑一雙手。
任泉艱難地喘息著,咳嗽連連,臉漲得紫紅,老花鏡也不知掉到何處。關鍵不禁有些內疚,但怒火仍在燒,他不認為任泉可以原諒。
“關鍵……我也許做過錯事,也許我應該泰然接受你的暴力,但我沒有殺害無辜的能力,我下不了那個手!小黃的死,你以為我真的無動於衷嗎?我一手促成山下博士和這些日本朋友到研究所來做實驗,是什麼樣的初衷,你想過嗎?”任泉的聲音顫抖。
關鍵望向窗外的夜色,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任泉的確不像是個兇手。
他的頭又開始有些痛。很可笑,不去地下通道,就開始頭痛了。
他甚至開啟了窗戶,希望夜晚冰冷的空氣能讓自己好受些。
安崎佐智子走到他身邊,將手輕搭在他的肩膀,低聲喚著他的名字。
詩詩,告訴我,是誰,這一切是誰?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