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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說得含糊,我安慰道:“竹林裡沒人,你準是眼花了,快回去吧。”
回寢室的路上,石磊時不時回頭望一眼,嘴裡不停辯解:“我沒眼花,那東西在我轉身的時候從窗戶跳了出去,渾身慘白,頭上還有白毛,就這麼縱身從二樓飛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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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意矇矓間,我感到陳軍的床上坐了一人,他的頭側著,眼睛死死盯著前方。
他是誰?我掙扎著想起身,卻任憑怎麼努力也抬不起一根手指頭。
這到底是怎麼了?我想大喊,可喉嚨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寢室裡陰沉沉的,黑暗彷彿一團團烏雲,遮天蔽日洶湧不息。那人依然一動不動,就像一具死去多時的人體標本。
我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再看那人時,他已經躺下,身子屈成弧形,臉朝著外面。
他是誰,要幹什麼?我大聲問下鋪的石磊,但一切如死了一般,激不起一點波瀾。
那雙眼睛在看誰?我被直射而來的目光嚇得大聲呼喊,喉嚨裡終於發出一聲悶響,隨即恢復了知覺,手腳也能動彈了。這是一場可怕的噩夢吧?我安慰自己。為了證實這是夢境,我睜大眼睛朝陳軍的床上看去,不出意料,上面什麼都沒有。我舒了一口氣,翻身往下鋪望去,卻驚奇地發現石磊不見了。
驚魂未定間我突然看到陳軍的床下有一雙手,這雙手被投進來的月光照得慘白,形如醬制的雞爪。
陳軍的床下有人!
嚇出一身冷汗的我緊緊握著手電筒,準備等待時機給這傢伙致命的一擊。
壁鐘發出滴滴答答聲,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那人慢慢從床底爬出來。我本以為會是一張面目可憎的臉,卻萬萬想不到這張臉如此熟悉,他竟是石磊。
我為自己的虛驚一場感到可笑,打趣道:“三更半夜的你爬到床底尋寶啊?”
石磊沒有回答我,動作依然不緊不慢的,起身後在壁櫥裡翻了一陣子,然後來回走了幾次,最後躺在自己床上沉沉睡去。
他在夢遊!
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我將夢遊的事告訴了他,石磊開始還以為我在開玩笑,但後來見我說得真切,也不得不信了。
見他一天天消沉下去,我心裡有些不忍,安慰道:“幸虧昨晚嶽明和陸小強睡在412寢室,否則被他們看到了還真不好說。”
石磊將頭垂得很低,一臉愁容。
我繼續說:“還是去看看吧,江大附屬醫院有心理門診。”
隔了很久,石磊才默默點了點頭。
下午下課後,我們來到江大附屬醫院。這是一所綜合性醫院,建於三十年前,離江濱大學很近,雖然比不上市人民醫院,但醫療設施還是相當完善的。
我和石磊坐電梯來到門診大樓的四層,在一個相對僻靜的位置找到了心理治療室。治療室的門關著,上面有一張主治醫師的照片和簡介卡。石磊輕輕念道:“主治醫生唐舒懷。”
我們在門口坐了沒多久,治療室的門就開了,從裡面走出一個五十歲上下的婦女,隨她出來的還有一個男人,男人看上去三十多歲,戴著一副黑框眼鏡,下巴窄窄的,留了一叢修剪得很漂亮的鬍子,他就是照片上的主治醫生。
送走中年婦女後,唐醫生轉過臉來,未言先笑。
我將石磊的病歷遞上,簡單地說了一下他的情況。
第六章 她在太平間(4)
唐醫生滿臉笑容地將我們請進門。
治療室裝點得很簡潔,藍色的窗簾開啟了一條縫隙,縱使窗外陽光明媚,裡面的光線依舊柔和而溫馨。
我坐在米色的沙發上,愜意地打了個哈欠,如此安靜的地方,放著悅耳的輕音樂,怎能不讓人精神放鬆。
九十度角,略微向前傾的坐姿,一點二米的距離,是一個讓患者沒有心理壓力的好開頭。唐舒懷和石磊相對而坐,兩人之間放了一張精緻的玻璃茶几,上面放著一包紙巾和兩杯白開水。
在柔和的音樂聲中,石磊將心中的苦悶一一吐露。可以看得出來,唐舒懷是個醫術高超的醫生,他的語氣、語速以及對於患者情緒波動的掌控,都做得如此準確,簡直是教科書式的。
四十五分鐘後,唐舒懷給石磊開了一劑處方。
送我們出門的時候,他吩咐道:“記住一週兩次,這是我們之間的約定。”他的笑容控制得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