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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的一個人,竟然會是自家公司的大客戶。我見他有些嚇懵,心下不忍,轉頭對陳成涵說:“Simon,得饒人處且饒人,Alen還小,又是我同學,這事就這麼算了,好嗎?”
陳成涵看著我,目光閃爍,但最終還是轉柔,微笑著嘆了口氣,摸摸我的頭,用法語說:“好吧,但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我臉色一沉,用法語答道:“這可不像一位紳士的做派。”
他挑了眉毛,說:“我在美國長大,寧願自己是西部牛仔。”
“晚上再說吧。”我揉揉額角,敷衍他說:“你的客戶該等急了。”
他微笑著說:“那好吧,我失陪了。”他朝李世欽譏諷一笑,轉身走開。
被這件事這麼一攪,我們倆也沒了吃飯的興致,草草吃了幾口,我便不再動筷,李世欽一直面沉如水,不知想些什麼,我也懶得管這孩子,看看腕錶,便說:“時候不早了,我們走吧。”
他點點頭,招手買了單,與我一前一後出了酒樓。我回頭看去,陳成涵笑著朝我舉杯致意,我衝他揮手告別,一轉身,卻見李世欽鐵青著臉,徑直大踏步走在我前面。我只當他發了小孩子脾氣,便不與他一般見識,默默跟在後面上了車,他一踩油門,粗聲粗氣地問:“回家?”
“不,去銅鑼灣,我還有事。”我看了下他的臉色,補充道:“如果你忙就不用管我,把我放在前面地鐵站就好。”
他一言不發,驅車前往。我們一路沉悶,我偷偷看他,只見這孩子臉上越來越沉,便微微一笑,淡淡地說:“你有什麼問題,儘管問吧。”
他抿緊唇線,忽然惱怒地一拍方向盤,惡狠狠道:“好!你到底喜歡男人還是女人?不許騙我!”
“男人。”我坦白說:“我就是你剛剛罵的那種變態,死基佬。”
他一踩剎車,毫無徵兆地停在路邊,把頭埋入胳膊之中,半響無語。我被他嚇到了,忙說:“Alen,你不用勉強自己跟我做兄弟,沒關係,你若接受不了,我們最多不再來往……”
“你想得美!”他猛地抬起頭,眼中有紅絲,盯著我咬牙道:“是不是我都對你那麼好了,你現在想脫身,沒那麼容易!”
“那你想怎樣?”我無奈地嘆了口氣。
他暴躁地扭過頭,彆扭地說:“我,我也不知道。”
“你慢慢想吧。”我籲出一口氣,輕聲說:“無論你想什麼,只請你記住,我是不是同志,都沒有對你造成損害。不用覺得我對不住你。”
我輕輕解開安全帶,看著這個大男孩猶豫而煩悶的側臉,心裡有些哀傷,輕聲說:“別逼自己做一個決定,先回去沖涼睡覺。我走了。”
我開啟車門,卻橫過一隻手臂,猛一下扣住我的手腕,我詫異抬頭,那手臂已搭上我的腰,狠狠一收,我整個撲到李世欽懷中。我一驚,喝道:“李世欽,你幹嘛……”
話音未落,他的嘴唇已經堵了上來,與夏兆柏狂風驟雨的氣勢不同,李世欽吻得慌里慌張,磕磕絆絆,緊張地一下碰上牙齒,一下又磕破嘴唇,卻只憑著一股固執和簡單的念想,硬是要將這個吻進行下去,但進行下去卻要如何,他顯然一無所知。我極其窘迫,這算怎麼回事?被夏兆柏強吻那是他積威仍在,也是我窩囊,什麼時候,連這種半大孩子也是撲上來想吻就吻?
我怒氣湧上,用力曲肘撞向他胸口,李世欽吃痛鬆開我,我手一揮,毫不猶豫給了他一耳光,打完了還覺得不解氣,又曲起一腳,飛快踹了他一下,罵道:“混賬!你以為同性戀就低人一等,就你想侮辱就侮辱,想動手就動手嗎?”
我憤然開啟車門下車,臨走之前,衝他冷聲道:“李世欽,下次別讓我看到你,不然我不會客起!”
被這混蛋孩子來這麼一出,我心裡憤恨難平,倒不是我對強吻感覺有多大冒犯,當然,這肯定是一種冒犯,但我此刻心中憤怒的,卻是一個所謂的正常人對同性戀者的越界。這個吻充其量不過是李世欽煩悶的宣洩,也許還不乏好奇的嘗試,或者,更是一種挑釁和魯莽的宣言,但無論哪一種,我都沒有義務去承擔。我摸著嘴角被咬破的地方,平生第一次希望,我踹在那小子身上的一腳力氣夠大,大到他能長記性,明白有些事情,你想不通是你的問題,不能發洩到其他人身上。
所幸此處離我要去的地方已經不算太遠,我抱著揹包,坐了兩站大巴,又下了車,穿過一條商業街,再往裡走一會,便到一棟大廈前。我停了下來,正要往裡走,突然之間,從背後跑出來一人,搶過我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