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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有多少年了,枝繁葉茂,蒼老而挺拔,周圍甚至有甲士看守。
“此為太上玄元老君親手所植。已有一千四百餘年的樹齡。”
玉真公主難得介紹了一句。
她停下腳步,道:“貧道還有事先往正殿。季蘭子,你領薛白與騰空子到紫雲觀客院稍坐。”
“是,真人。”
李季蘭便引著薛白往西邊的宮觀走去。
繞過一重山巒,前方漸漸偏僻。
看得出來,山巒後乃是隱居的道人的住所了。
終於,一座宮觀出現在小徑盡頭,李季蘭抬頭一看,念道:“紫雲觀,是這裡了。”
一名很蒼老的女道長迎了出來,安排兩個女冠在堂上歇息。
待看向薛白,她卻是道:“何處跑來個小郎子?長得這般俊,定要影響此間小坤道們修行,且到偏院去待著吧。”
李騰空、李季蘭只覺好笑,眼看薛白被趕到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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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院破舊,地上雜草叢生,簷上掛著蛛網,似久無人打理了。
薛白回身關上院門,繼續往裡走,院中有個小殿,供奉的是個地官神仙。
兩個道士正站在那,一個是中年女冠,一個是十七八歲的少年。儀態都顯得有些蕭索,給人一種老樹枯枝之感。
他們的氣質不夠從容,顯得很緊張。
“你……”
中年女冠似乎忘了怎麼與生人說話,開口之後停頓了一會兒整理情緒,才顯得自然了一些。
“貧道,道號順寧……我乃聖人第四女唐昌公主。”
時間緊迫,她終究是沒心思拐彎抹角,直接報了身份。
薛白並不驚訝,道:“見過公主。”
他知道這是李琮的安排,李琮迫不及待地想讓他能確定身世,以成為皇長子一系的擁躉。
唐昌公主拉過那少年道士,又道:“這是我兒,薛廣,你們可以兄弟相稱。”
薛廣嚅了嚅嘴,沒說話。
他臉色有種不健康的蒼白,手縮在道袍裡,拂塵稍稍轉頭,因不擅長交際而顯得過份不安。
薛白遂行禮道:“薛兄。”
唐昌公主有些尷尬,猶豫著,緩緩道:“廣兒是你的親兄長,也是你在世上最親的人,你們可以多……”
薛白打斷道:“敢問公主,可是慶王讓你們來找我的?”
“這……是。”
“公主可知此事很危險?若讓有心人察覺,我們都是交構之罪。”
“我並不瞭解這些,我們被幽禁了十餘年,很少能見到外人。”
“理解。”薛白道:“但事實是,即便危險困難,慶王還希望你來,把我的身世告訴我?”
“是。”唐昌公主解釋道:“我認為你也該知道此事。”
這幾句試探之後,薛白其實已得到了談話的主動權。
他看得出來,十年幽禁,讓唐昌公主處在一個極為被動的局面上,也終於肯給她一個說話的機會。
“公主確定我是駙馬的外室子?”
“嗯。”唐昌公主道:“開元十六年我嫁於駙馬,開元二十五年駙馬身死,將近九年間,我從不知他在外面置了外室,直到三庶人案發,駙馬慘死於藍田驛,朝廷徹查薛家產業,相國夫人才告訴我,駙馬確是在曲池置別宅,生有一外室子。”
薛白聽著,有了第一個疑惑,記在心裡,沒有打斷她。
唐昌公主又道:“當時,我自身也是朝不保夕,唯求相國夫人設法保一保這外室子,她答應了,可惜張公已罷相,只能在暗中贖買你,十年間,他們將你養在安業坊別宅中,直到老臣相繼過世,寧親公主發現了此事,她一直與我有嫌隙,故意發賣了你,我是近來才聽聞此事……”
薛白仔細聽完,開始問他所疑惑之事。
“那這個外室子一開始就名叫‘薛平昭’嗎?可有別的名字?”
“我不知。”唐昌公主道:“駙馬生前從未與我提過這個孩子,方才說了他死後我才得知。”
“生母呢?總有生母。”
“我亦不知。”
“那是抄家時公主只願保駙馬的骨血,任由那外室婦人被賣入教坊、母子分離,是嗎?”
“不是。”唐昌公主急道:“我從未這般交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