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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伱去看一下薛白醒了沒有。”
卻不知薛白從哪裡又變回來了,打著哈欠,剛剛睡醒的模樣。若非杜五郎太瞭解他,還以為方才自己是看錯了才誤以為他不在家。
薛白只看了來人一眼,就問道:“駙馬要見我?”
“噓,薛郎噤聲。”
“無妨,沒必要躲躲藏藏,走吧。”
杜五郎看著這一幕,猜測薛白又做了些厲害事,被自己輕描淡寫幫忙遮掩了。
……
平康坊,咸宜公主府。
中午李娘非要讓楊洄陪她喝幾杯,此時臉頰上還帶著酒後的紅暈,趴在楊洄肩上,自說自話。
“駙馬,我看李亨近來是越來越不得聖人歡心了,將他廢了,扶我胞弟為儲,往後你我方能繼續快活度日。”
“你莫說這種話,聖人不愛聽。”
李娘不高興,張口就用力咬楊洄的肩,她稍有些醉意,也沒個分寸。
楊洄吃痛,只好解釋道:“聖人心裡盼著長生不老,你卻總在為他駕崩以後作打算,他能高興嗎?故而說爭儲很難,你每次覺得只差一點,顯出著急,聖人心思就難測了,這就是過猶不及。”
摻和儲位之爭十餘年,他經驗豐富,道理都很明白。可惜,他這種王孫公子有一個通病,就是眼高手低。
李娘卻是連道理都不想聽,怒道:“怪我?你怪我?”
“唉。”
與這驕縱慣了的公主說不通,楊洄嘆息,不作聲了。
“今日為何將薛白找來?”李娘問道:“人家才說我們勾結,不怕被發現了?”
“我們若不聯絡他,他必不聯絡我們。”楊洄道:“召他來見,冒些風險,才好將他捏在手裡。”
“何意?”
“掌控他,把他綁在我們的船上。萬一事情敗露,我們無非被聖人責罵幾句,他卻會沒命,所以接觸得越多,他就有越多把柄在我們手上。何況,我們還知曉他的身份。”
“不愧是我的駙馬……”
許久,李娘酒都快醒了,薛白才到。
她當即又不高興了,起身,走到薛白麵前教訓了幾句。
“現在才來,你小子不知自己為誰效力嗎?!”
薛白淡淡打量了她,問道:“公主如今不怕我了?”
李娘叉腰一挺,昂首道:“你既不是鬼,本公主怕你做甚?”
“公主醉了。”
“十八娘,你確實醉了。”楊洄只好上前將她扶回去。
“我沒醉。”李娘道:“既然你是我們的人,談談下一步如何廢掉李亨,扶我胞弟為儲。”
楊洄再次安撫住她,向薛白道:“我讓你悄悄過來,你為何明目張膽地來?”
“此事早晚瞞不住有心人耳目,若有人問起,駙馬可坦然回答想與薛打牌化敵為友。”
薛白不傻,悄悄會面萬一被人發現,雙方要擔的罪責完全不同。歲考時是出於無奈,冒了一次險,如今卻沒必要留更多把柄給楊洄。
楊洄不悅,再次敲打,道:“若問你的身世當如何?”
薛白道:“實話實說就是,唯獨身契一事,駙馬可說沒見過我那一張身契。”
“你!”
李娘忽然發現,自己被騙了。
薛白拿一張東宮罪證交換身契,結果罪證被用來保他的人,身契還給他,現在還說這種話。
“你敢耍本公主?我揭穿了你的身世!”
“都是自己人,何必內訌?”薛白道:“至少此次合力對付東宮,頗有成效。”
楊洄感覺到這小子不好駕馭,不像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卻仍打算駕馭。
他踱了兩步,道:“明日的中秋御宴,你會去?”
“是。”
“可有辦法助盛王討聖人歡心?”
薛白沉吟道:“眼下不是出頭之機,李亨看似岌岌可危,實則沒威脅到聖人。此時站出來爭寵,反而要惹聖人不快。”
“推託?”李娘叱道:“你要我們出手時說得好聽,我們要你出手時好多道理!”
楊洄雖明白薛白言下之意,猶譏道:“你願向虢國夫人獻炒菜、獻骨牌、獻詩詞,如今說要效忠盛王,卻是一點誠意也不願拿出來啊?”
於薛白而言,眼下漲名望、擴人脈、討聖眷,準備入仕,默默積蓄實力才是正理。太早在儲位之爭中上躥下跳,惹得李隆基厭惡,卻還是替旁人爭,半點好處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