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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希烈被李林甫一手提拔為左相、兼任兵部尚書之前,亦是被加銜為“門下侍郎同平章事”。換言之,楊銛正在走他走過的路。
“見過右相,請右相萬安。”
陳希烈一進堂,匆匆行了一禮,忙不迭道:“楊銛已經頂到下官身後了啊,待他奪了下官的相位,恐要對付右相了!”
他當然急,他雖每日坐在中書門下打盹,其實也是有野心的。只要好好養生,待李林甫一死,宰執天下的自然就是他。
誰曾想,楊銛竟突然竄上來爭。
“慌什麼?”
李林甫輕叱一聲,鎮定自若,道:“本相在解決了。”
“右相真神仙也。”陳希烈當即心安了些。
李林甫卻沒告訴他,自己的解決方法並不是如何除掉國舅楊銛,而是打算把楊銛變成下一個陳希烈。
這般最簡單,楊銛本無才能,只需拉攏了薛白。
“本相招你來是要問你,為何把盧杞外貶?”
“盧杞?”陳希烈愣了一下,應道:“盧杞之祖盧懷慎於下官有恩;其父盧奕又在下官手下任郎中。他來向我求情,說盧杞既被貶,希望能不降品級。下官確實循私了,將他從九品朔方軍掌書記,改為八品監丞。”
“盧杞被貶?誰貶的?為何貶的?”
陳希烈也是糊塗,道:“兵部每季的貶謫名單當是御史臺發來的,盧奕遞給我時看到有他兒子的名字。”
“王鉷?他並未貶謫盧杞。”
“這……”陳希烈既不攬權,也不肯擔這樣的責任,應道:“這下官就不知了。”
李林甫不悅。
他心知若查此事,王鉷定會以為是右相府對其不信任了;可若不查,他心裡對王鉷總像是梗著根小小的刺。
畢竟是權力場,朋友與敵人總是一直在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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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李騰空沐浴過,在家中的閨房中躺下,無奈地嘆了口氣。
離開玉真觀回家,這幾夜她總是睡不著,腦子裡一團雜亂……被家裡人尤其是李十一孃的那些胡言亂語攪的。
“薛白被你迷倒了,否則彼此是政敵,為何一邀他就過來了。”
“明日宴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將他迷得神魂顛倒,讓他當了相府女婿。”
“……”
李騰空翻了個身,心裡默默誦起道家經文來。
“視之不見,聽之不聞,循之不得……”
默唸到後來,唸到“思士不妻而感,思女不夫而孕”,腦中忽浮起一些可怖的畫面,她又翻了個身。
整夜就這樣迷迷糊糊地過去,次日便懶得起來。
直到聽到聒噪的敲門聲,是李十一娘在不停敲著房門。
“十七娘,你起了嗎?快梳妝打扮,薛白可馬上就要來了,今日可別再穿道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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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九月,薛白再次步入右相府。
如今是桂花時節,整個府邸都有股淡淡的香味。
領著他走過長廊的是眠兒,一路上還是笑臉相迎,偶爾看向他的目光卻顯得有些幽怨,最後還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眠兒也都長成大姑娘了,在道觀長的。”
上進的路上總有這種美人計陷阱,薛白就不可能中。
他只會哄又漂亮對他又有幫助的女人。
前方,李岫一臉笑容地迎了出來,如同多年好友。
“薛郎許久不來了,有失遠迎,快上座。”
“十郎太多禮。”
皎奴今日也是綵衣打扮,點了胭脂,站在宴廳邊等候,薛白都沒認出她來。
她見薛白到了,上前一個萬福,以柔順的姿態跟在他身後,還向眠兒使了個眼神,像是在問眠兒勾引他了沒有。
眠兒用力點了點頭,表示已經狠狠地勾引了他。
待薛白進了堂中,李岫朗聲笑道:“今日是家宴,薛郎只當在自家宅中。”
軟壁後面,李林甫早已等著了,聞言,在侍兒的簇擁下轉入廳中。
既比薛白晚一些到場,又沒讓客人久等。
如此作態,似顯得太過重視,但終究還是比接待高力士的低了許多。更遠遠不如他曾經對姜皎、源乾曜、宇文融、武惠妃等人的態度。
十餘年的位高權重、嫉賢妒能,讓世人都忘了他本就是靠巴結權貴起家的。其實阿諛奉承才是他的拿手好戲,只不過如今能見證到的人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