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韞秀低聲向元載問道:“你說國舅有拉攏阿爺之意,為何薛郎不肯表態?”
“形勢不同了。”
元載說著回頭掃了一眼,見薛白正與岑參並轡而行,談論詩歌,並未留意這邊。
他方才小聲向妻子道:“過去,右相府、東宮皆對付薛郎,他不得不尋求助力以自保,如今他幾次獻寶,聖眷穩固,這些事與他無關,自是高高掛起。”
王韞秀白了元載一眼,道:“你以為誰都與你一般,事不關己便不管嗎?”
“我已勸國舅拉攏丈人。”元載道:“可丈人若不肯親近國舅,豈有讓人憑白無故出手相助的道理?再求薛郎又有何用?”
“阿爺若歸京,我自會勸他。可只怕再這般下去,不等他歸京,哥奴便要罷了他的官。”
“不會。”元載頗篤定道:“朝廷欲調任丈人,必待他歸京。”
王韞秀依舊憂慮,問道:“那,國舅可否先上書反對邊鎮用胡人?”
元載低聲道:“只為讓國舅同意拉攏丈人,我已費盡口舌。豈有丈人未作表態,而再請國舅出面的道理?”
……
薛白轉頭一瞥,瞧見了前方元載夫婦在竊竊私語。
他不動聲色,只當什麼都不知道,繼續與岑參交談,話題難免還是滅小勃律國這一戰。
“岑兄原來認得封常清將軍?”
“是王大兄昌齡引見的。”岑參道:“王兄年輕時曾赴河隴、出玉門,因此識得封將軍。遙想那句‘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如今封將軍真做到了,想必王兄在江寧聽聞戰報,亦將欣喜。”
“原來如此。”薛白道:“待安西軍將士們還朝述功之時,岑兄為我引見一番可好?”
“自當如此……”
兩人之後又從王昌齡被排擠貶謫之事聊起。
岑參雖然年輕,閱歷卻很豐富。
他不到二十歲就四處遊歷,中了進士之後,還趁守選的三年期間到河北逛了一圈,正是讀萬卷書行萬里路。
薛白看著年紀小,經歷卻更多,什麼都能談論一兩句。
很快,便到了平康坊右相府。
岑參在馬背上傾過身,小聲道:“難得在哥奴宅張狂一次,看我踹他的門。”
說罷,他哈哈大笑,動作敏捷地翻身下馬。
這人文武雙全,寫得了詩賦,考得中進士,還身手了得,通曉兵事。
薛白看著岑參的背影,心裡在想,這種依著“出將入相”為標準要求自身的男兒,往後也許就漸漸少了。
今日李林甫嫁女,府中自是張燈結綵,一派喜慶。
“新郎官來了!”
“芝蘭茂千載,琴瑟樂百年……”
看著這場面,薛白忽然在想,自己若是娶了李騰空,今日便是這般吧?
他連忙將腦中這想法揮散,心中自警,那是要影響上進的。
忽然,有個小繡球被拋到了他腳下。
“嗯?”
杜五郎正站在他旁邊,低頭一看,當即警惕起來,低聲道:“右相府還有五六個女兒未嫁吧?莫被她們看中了。”
薛白順著繡球來的方向看去,只見是李岫在招手。
他原本還以為會是李騰空,看來是猜錯了。
“哎,你去哪?”杜五郎拉住他,提醒道:“吃一塹長一智,你怎還到處亂走?”
“沒事。”
薛白依舊向李岫走去。
杜五郎無奈,只好心想也沒關係,右相府又不可能嫁兩個女兒給薛白,保護好自己要緊。
李岫這個兄長當得不錯,對弟弟妹妹頗為關照,待薛白上前,第一句話便道:“你看杜位,多有擔當。”
“也許再過數年,十郎也會覺得我有擔當?”
“你放心,一定不會。”李岫搖了搖頭,道:“阿爺想見你,這邊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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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府中嫁女,李林甫卻依舊深藏於書房之中,不肯露面。
他確實勤勉,還在處置公文。
難得的是,如今他見到薛白,已願意紆尊降貴地打招呼,道:“薛郎來了,近來竹紙造得如何啊?”
“進展緩慢,當不至於太快有建樹,右相可以放心。”
李林甫指了指薛白,擠出長輩般的淡淡笑意,道:“聽聞你近來常與李泌來往?”
“我向李先生學了很多。”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