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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一系的大便宜。”
“噓,他堂弟楊齊宣是右相的十一女婿……”
忽然,皇城鼓響。
“卯時已到!”
“依準例,安上門放開!”
厚重的安上門緩緩而開。
薛白向杜甫、元結拱手,道:“預祝兩位兄長蟾宮折桂。”
“來日一塊到雁塔題名,痛飲一番。”
杜甫、元結爽朗應了,理了理衣袍,隨著舉子的洪流,走向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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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國子監無課,杜五郎急著去豐味樓,薛白則打算回家。
揮手道了別,薛白才轉身,只見鄭虔正負手站在不遠處。
“老師。”
鄭虔正以憂慮的目光眺望著皇城內的屋簷,聞言回過頭來,見是薛白,頷首道:“既遇到了,一塊飲杯茶吧。”
國子監靜謐無人,兩人回到太學館坐下。
“今科春闈,臥虎藏龍啊。嵩山書院有個舉子名為劉長卿,字文房,五言寫得極好,向老夫投行卷,還以你的詩用典‘惆悵王孫草,青青又一年’。”
鄭虔一邊擺弄著茶具,一邊隨口說著。
“還有一位皇甫冉,字茂政。聰穎好學,十歲能文,乃張曲江公的學生。進京路上耽誤了,否則老夫當為你引見,不急,春闈後也就見到了。”
薛白默默聽著,心知大唐真是不缺人才,這些都是能結為朋黨的最好人選。
但前提是自己的實力得夠,否則往後也只能給這些人當個幕客、以求受他們庇保了。
鄭虔微微嘆息,問道:“子美、次山、文房、茂政,皆狀元之材,你認為能中榜幾人?”
“學生不瞭解科舉,正想向老師請教。”
“開考之前,名次就已經定得差不多了。”鄭虔道:“今科主考官乃禮部侍郎李巖,此人還算公允。”
這樣的科舉非常不公平。
大唐科考不糊名,主考官若想點誰中榜,大可以直接找到他的卷子。
可相對而言,它也沒有聽起來那麼不公平,舉子們在開考前投行卷,才學、名望如何,世人與考官心裡早有一個大概,據此先列出名次。
換言之,大唐科舉要考的並不僅是考場上的幾個題目,而是整個應試前後舉子所能展現出來的一切,出身貧寒、死讀書、清高之人不會有出路,舉子們得出身高貴、交遊廣闊、聲名遠播、才學服眾、長袖善舞。
“李侍郎擬的名單上,這些才子都是在榜的?”薛白問道。
他有些訝然,因為他隱約記得杜甫沒有考中過進士。
“才望有目共睹,今科考官們若敢不取這些有才之士,是要被萬世唾罵的。”鄭虔道:“此事,李少保已打過招呼了。”
薛白才想到,這場春闈比原本發生了怎樣的變化——李適之還在,雖罷了相沒有實職,但太子少保對朝堂的影響還在。
“敢問老師,李少保如今還有這般威信嗎?”
“杜子美詩曰‘左相日興費萬錢’,李少保性情疏闊,本就不宜為相。但你可知,聖人為何要讓他拜相?”
“請老師賜教。”
鄭虔道:“經武週一朝,宗親慘遭迫害,甚至於河東世族也敢輕視天家,為此,聖人必須優渥宗親,宗親有才幹,大唐方能安穩啊……”
薛白原本不瞭解這方面的時政,仔細一想方明白過來。
他聽盧豐娘說過,五姓子弟打心裡就不願娶李家的公主,既是因為公主往往品行惡劣,也是因心裡根本看不上李氏。為此,唐高宗禁止五姓七家互相通婚,以免他們互相聯姻勢力更大……這是婦人之見,不知真偽,但大唐開國至今,李氏對河東郡望的影響力應該還是不夠的。
這一點,從李治、武則天頻繁去往洛陽或可一窺端倪。
到了李隆基,似乎覺得李家一百餘年天子已經足夠安穩了,不僅十年不出長安,還把子孫全都困在十王宅、百孫院當中。
那麼,李適之對大唐的作用,從一開始就不在於掌權執政,而在於要以他的文氣聲望,增強宗室的影響力。
讓一個在文壇極具影響的宗親保證朝廷舉士的公允、提高宗室的威信,這是李隆基為維護社稷該做的最基本的事。
鄭虔點明瞭這個道理之後,緩緩道:“故而,李少保既出面了,天寶六載的科舉當有個能服眾的結果。”
薛白配合著笑了笑。
有一瞬間,他也想過,倘若是因自己的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