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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筆,在賓客名單最後方,緩緩寫下了幾個新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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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白執筆,緩緩寫下了一列字。
“是非只為多開口,煩惱皆因強出頭。”
清晨的陽光鋪在顏宅大堂的桌凳上,宣紙上的字跡看著也算端正。
顏真卿看了一眼,卻是恨鐵不成鋼地搖頭嘆息。
“字寫不好,道理亦記不住。”
“老師今日是先教學生道理,還是先教字?”薛白規規矩矩問道。
一句話,倒是將顏真卿氣得笑了一下。
他放下手中的書卷,在堂中坐下,道:“說說吧,前夜如何?”
“聖人先是問我,受何人利用揭開漕渠案,我答與哥奴有私怨。之後打骨牌,我贏了貴妃與虢國夫人一千貫,全被聖人贏了回去,結果倒輸三百貫,包括我上次贏的八百貫也填進去。我說我沒錢了,聖人賜了我許多貢品,其中有一座價值連城的鈿銅鏡,讓我擺在豐味樓,我覺得聖人很大方……”
顏真卿聽得臉色愁苦,比擔憂薛白時要愁得多。
聖人的大方是出了名的,凡是心情好時,對身邊人一向賞賜無數。
只是這種大方,於家國社稷到底有何益處?
既提到了錢財之事,顏真卿嘆道:“你那兩稅法,房公近日仔細琢磨,認為如今恐怕不是實施的時機……”
可想而知,以聖人現在的心境,根本不可能進行稅法變革。而且,只要這位毫無約束的天子不肯節儉,任何稅法都只會成為剝掠萬民的工具。
房琯提這事,目的在於拉攏薛白,意思是“太子、廣平王以後要實施的,到時會重用你”。
薛白卻也有目的,沉吟道:“老師或可回覆房公,聖人似對哥奴有所不滿,因近年要花錢的地方多,若有重臣能理財就好了,比如裴公、房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