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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年輕、溫和,與他預想中凶神惡煞的模樣並不相符,待二人說過話,他才上前相見。
“見過薛太守,末將願隨太守……”
才行禮到一半,朱希彩忽想起一個問題——大唐朝廷正在通緝薛白之事都已經傳到洛陽了,這種時候,他向薛白表態歸附大唐,又算得了什麼呢?
他原本還想著請薛白替他討些恩賞,此時登時有些後悔。
隨著他話語一頓,薛白已明白了他的顧慮,兩人目光對視,他不由一笑,問道:“隨我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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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扶社稷。”朱希彩用了一個很寬泛的詞。
“你打算如何匡扶社稷?追隨安祿山燒殺搶掠嗎?!”
“不敢,罪將正是不忍百姓遭難,才花錢買了……才謀了這偃師令一職,不,是無奈授了偽朝偃師令一職。”
“你很會說話。”
“罪將是邊境粗俗之人,不會說話。”
薛白看了一眼朱希彩身後那些兵將,還算是矯健,他遂沉吟著,道:“我從嵩山過來,花了些時日,想必我被問罪一事已傳過來了?”
“是。”朱希彩試探道:“太守既然知曉,還甘冒鋒矢,真是忠心耿耿。可難道不考慮個人安危嗎?”
在這唐軍初入城之時,這樣的問題看似不合時宜,卻干係著他之後的選擇。薛白雖順利入城,可若不能降服了他,城中的叛軍依舊能造成不小的麻煩。
兩人走了幾步,一邊說,一邊走上了城頭,薛白問道:“你與獨孤問俗、李史魚關係如何?”
朱希彩原本在盧龍軍中只是一員裨將,遠不如這二人與安祿山關係更近。聞言才意識到,連獨孤問俗、李史魚都在薛白的勸說下歸附,必然是有原因的。
“我很崇敬兩位先生。”
薛白又道:“那你怎麼看待我被問罪一事?”
朱希彩能感受到他語氣中的篤定,以及不把長安天子當一回事的輕描淡寫,猛然反應過來,心道,莫非這也是一個反賊?那真是從一個賊窩,跳到另一個賊窩了。
“我是軍伍粗人,見識淺薄,太守莫怪。”
先是這般墊了一句,朱希烈帶著繼續試探的心思,表明了自己的一些態度。
“以前都說天子聖明,要我們這些兵將跟著安祿山造反心裡也打鼓。可後來,我們都聽說,聖人搶了自己的兒媳,把國事都交給楊國忠,這奸相欺我們也是欺得狠了,我們便一咬牙造了反,不曾想一個月就攻陷東都。我可算看明白了,坐在長安龍椅上的就是個昏君。”
說到這裡,他轉頭瞥了一眼,見這等言論並沒有引起薛白憤慨,於是大膽起來。
他捧起一團積雪,壓實成一個雪球,手伸出了城牆,道:“聖人的威望在我心裡就像這樣。”
大手張開,雪球從高高的城頭上落下,砸得稀碎。
薛白默默看著這一幕,忽然想到了自己初至大唐,也是在一個冬月的大雪天裡。當時李隆基最忌諱的就是“指斥乘輿”,為此屢興冤獄。現在好了,全天下都在指斥乘輿,而李隆基已無能為力。
朱希彩曾聽高尚說過天下形勢,知道當聖人威望降到最低點之時,要想挽回,只有三個辦法。一則迅速平定叛亂,但很可惜,暫時還未做到;二則下詔罪己,可這其實是在降低威望安撫人心,可人心顯然不是一時半會能安撫回來的,只怕還要適得其反;三則,把變亂的原由降罪於其他人。
他順著這些思路侃侃而談,末了,道:“聖人降罪於薛太守,無非是為了讓你擔當變亂之責。天下亂成這樣,並不是因他昏庸,而是因為你逼反了安祿山。”
高尚雖死,朱希彩卻覺得自己就快要用高尚說過的話反過來勸降薛白了,他差點沒忍住痛聲疾呼一句“薛太守何必再為昏君奔走?不如降了東平郡王!”
“聖人昏庸,連伱一個叛將都看得明白。”薛白問道:“你當朝中袞袞諸公看不明白嗎?”
“太守之意是?”
“我不會被問罪,也絕不會讓人亂了大唐社稷……”
薛白已能頗為熟稔地給人畫餅,他一邊說著話蠱惑朱希彩,一邊思考著一些別的事情。
今日聽到了這些叛將的心聲,讓他愈發體會到,安史之亂給大唐帶來的影響只怕不止是在於叛亂本身造成的破壞,更深遠之處在於引發了藩鎮割據。
而大唐藩鎮割據的土壤是早便埋下的,根由還是土地兼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