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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於這個判斷,薛白並沒有佈置任何對付僕固懷恩的手段,所有兵馬、糧草的調動都是障眼法,實則都是衝著突襲吐蕃去的,先後派去靈武的只有杜五郎、郭子儀,皆是去安撫。
現在萬事就緒,朝廷只等著收復涼州的戰果。
杜五郎也該回來了。
“臣亦不認為是僕固懷恩敢扣下他,許是路上天氣不好,或是這不肖子貪玩,跑去了別處……”
杜有鄰說著,見到管事全瑞正在樓下張望,像是有事要稟報的樣子。
薛白也留意到了全瑞,讓人去召他上前。
“聖人上元安康,五郎有封家書,傍晚時到的。府中都趕著過上元夜,這會才拆開,卻是要呈給聖人的。”
“是透過誰遞回來的?”
“是以民間的郵舍遞的。”
杜五郎寫信回來,不用官驛,卻用郵舍,說明不想引起僕固懷恩的注意,顯然是有機密要報了。
薛白接過信一看,只見杜五郎在信上說,僕固懷恩似乎扣押了從安西北庭歸來的使者,他留下查探。
“怎麼會?”
薛白感到有些詫異,覺得僕固懷恩完全不必這麼著急。
現如今,僕固懷恩掌著兵權,朝廷暫時無暇動他,正是供他慢慢鞏固地位的時候。而扣押安西北庭的使者是觸犯到薛白底線的大事,這麼做太不值當了。
除非,有某一件事情讓僕固懷恩害怕拖下去。
是什麼呢?
“朕獨自想想,你們先下去吧。”
薛白屏退左右,站在花萼樓高處的欄杆邊,思考著有哪些意料之外的情況能讓僕固懷恩狗急跳牆。
風吹著屋簷上的風鐸叮叮噹噹,宮牆外忽然響起一陣喝彩。
那是有人在表演百尺幢。
所謂百尺幢,就是在高高的木竿上方搭不同的場景,藝人在下方透過長竿操控上面的玩偶表演。這樣,權貴們就可以在高處觀看宮牆外的表演,與民同樂。
今夜,那豎在興慶宮外的百尺幢很大,恐有上百根竿子,頂上佈置成了亭臺樓閣。
更奇特的是,這次,在竿頂上表演的是兩個真人,身形矮小,靈活異常。
危不危險且不論,薛白站在黑暗處看那兩個伶人,覺得他們的目光似有似無地正在向興慶宮裡窺探。
可若是有人想對他不利,能有這樣野心,至少也該是位高權重之人才對,怎麼會連興慶宮是什麼樣子都需要現在才窺視。
薛白也懷疑自己是多心了,招過一個心腹,吩咐道:“去查查,這百尺幢的表演是何人安排的?”
一宵燈火如晝,長安彷彿回到了盛世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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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節過後,杜有鄰思來想去,請求覲見。
他倒不是為了杜五郎的安危而來。
“陛下,臣夜不能寐,擔心那不肖子捅出了大窟窿啊。”
“此言何意啊?”
杜有鄰道:“若扣押安西、北庭使者之事是真,那僕固懷恩便是犯下大罪,朝廷定不能容。”
“不錯。”
“可眼下,朝廷正在籌備與吐蕃開戰,收復涼州。”杜有鄰道:“陛下並無平定僕固懷恩作亂的準備,若他瞞下罪狀,相安無事也就罷了。可杜謄若自作聰明,打草驚蛇,反而逼反了僕固懷恩,恐耽誤大事。”
薛白問道:“依你之見,該當如何?”
杜有鄰道:“為避免僕固懷恩與吐蕃、回紇聯合,臣以為,陛下可假意答應任僕固瑒為留後,或是暫緩討伐大計,容解決了朔方的禍患。”
“糊塗。”
哪怕是杜有鄰一直以來都像是長輩一般,薛白也是毫不猶豫地叱了他一句。
因為杜有鄰這些話,從頭到尾都太糊塗了。
“首先,僕固懷恩膽敢扣押安西北庭信使,你既知是大罪,竟還抱著息事寧人之態度,說是怕‘打草驚蛇’,實則就是害怕逼反了他,你為何會怕?”
“臣……臣恐朝廷……”
“你對朝廷沒有底氣。”薛白道:“但朕告訴你,朕既然與僕固懷恩對話了,就做好了準備,他敢反,朕便敢打,絕不姑息!”
“臣知錯。”
“扣押信使,一旦發現端倪,就該嚴查到底。沒有‘逼反’之說,你總說杜謄不肖,他是不像你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杜有鄰還想要認錯,剛剛彎下腰去,薛白又喝了一句。
“直起腰來!你身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