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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他。”
杜五郎道:“那把屍體分成五塊,也,也是你們下令的?”
“是。”達奚盈盈道:“不如此,震懾不了一些跟風的人。”
“你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狠了?”
達奚盈盈瞥了杜五郎一眼,道:“這麼多年爾虞我詐的,除了你,誰還能一點都沒變?你沒變,你不狠,還不是因為你有姐姐,有陛下庇護。”
杜五郎退了一步,又問道:“崔仲巍到底知道了些什麼?”
“我真不知。”
“你若不說,我就這樣回稟陛下了啊。”
“好吧。”達奚盈盈嘆息一聲,“此事,若換成旁人,任他上天下地都查不到,偏是陛下讓你來問。我真不知具體的,但這一年來,我已為此事殺了四十餘人。”
“什……什麼?”
杜五郎還在震驚,達奚盈盈已將一封名單遞在他手裡。
他低頭一看,上面被劃掉的有四十多個名字,只有一個名字是剛寫上去的,墨跡很新,還沒有被劃掉。
“你們下一個要殺的是……張垍?”
“嗯。”達奚盈盈道:“我正在等他的死訊。”
聽她的語氣,像是在等她要的糕點送過來。
杜五郎轉身就走。
他曾經聽顏泉明說過,張垍出家以後,先是在崇光寺修行,之後朝廷滅佛,將人移居到別的寺廟了。當時他還奇怪,張垍佛法也不高深,怎麼就被被勒令還俗。
寧親公主可一直對此事耿耿於懷。
~~
“咚——”
隨著悠揚的鐘聲,杜五郎快步趕進了長安城中的靜法寺。
“張垍,哦,悟真禪師在嗎?”
“阿彌陀佛,施主來遲一步,悟真禪師方才已經圓寂了。”
“圓寂了?”杜五郎道:“他如何圓寂的?”
“他獨自在禪房坐化了。”
杜五郎不信,快步趕到寺廟內,闖入張垍圓寂時待的禪房,只見裡面一塵不染。
張垍的屍體還在那裡,面容平靜,確實是一副自然死去的樣子,任杜五郎怎麼看都看不出破綻來。
越是這樣,他反而覺得越發可怕,感到杜妗的人暗殺技巧已經異常熟練了。
這天傍晚,杜五郎回到家中,恰見杜媗難得回來用飯。
“大姐。”
“嗯?”杜媗依舊溫柔,問道:“你有心事?”
“二姐近來在做什麼,你知道嗎?”
“她一貫是忙的。”
杜五郎本想問杜媗知不知道杜妗在忙著殺人,可看著杜媗那溫婉的樣子,還是沒問。
他心想,大姐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這件事最終還是得要由薛白來處置。
次日,杜五郎再次入宮,將那封名單交給了薛白。
“知道了。”薛白道,“此事你查到這裡就夠了。”
“可我還沒問出崔仲巍知道什麼。”
“已經能證實我的猜想了。”
杜五郎很是擔憂,道:“陛下會怎麼處置二姐?”
“為何要處置她?”薛白道:“讓你查,就是因為不想讓她知道我在懷疑此事。”
“那……二姐還會再殺很多人嗎?”
“已經差不多了吧。”
杜五郎愣了愣,道:“陛下讓臣查訪此事,不是想要阻止此事嗎?”
“不是,我說過,只是要證實我的猜想。”
薛白說罷,把那名單放在火盆裡點燃。
殿裡泛起一縷青煙。
“陛下。”
杜五郎開口,欲言又止,最後換成了朋友的語氣,問道:“你讓我查這件事,到底是怎麼想的?”
聽他是這個語氣,薛白笑了笑。
“其實你一直知道,我不是李倩,從天寶五載起,你就知道。”
“我不知道啊。”杜五郎道:“天寶五載我不知道你是李倩,後來我不是就知道了。”
“你是假裝知道,這件事對我們無所謂。”薛白道,“但對我丈翁來說,很重要。”
“真是顏公?不會吧?”
“做這個決定,想必他非常痛苦。”薛白道:“當年我以雍王的身份逼近長安,天下大勢已定,若不承認我的身份,則社稷顛覆。我問你,在當時,你既希望天下儘快平定,又希望李唐正統不失,你會怎麼辦?”
“當時我什麼都沒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