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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驟推開兩層小樓的院門,兩人進入,他反手關上。
“湖泊那裡就已經有監控,他們人又多,很大可能從事的是非法活動。”
吳瞳面無表情:“所以呢?我就要白白承受被侮辱?我說過,他敢動我的相機,我就要他的命。”
“張驟,”吳瞳喊他名字,“你知道我最不怕就是什麼嗎?”
吳瞳冷冷地笑了起來,隨即面色凝霜。
“我最不怕的就是死。但是在死之前,我不會叫傷害我的人好過。”
她說完,就轉身朝屋裡走。
聽見張驟說:“再等一場暴雨,洩洪順理成章,監控也沒那麼清楚。”
吳瞳身子頓了片刻。
“你最好說話算話。”
說完,她就抬腳走進了屋子。
接下來的幾天,天氣似乎刻意和張驟作對。
除了其中一天下過一場小雨之外,其餘都是晴天。
張驟每天都會帶著吳瞳出門拍照,回來的時候他會在白塔處停留,用望遠鏡觀看那片聚居地的情況。
幾天觀察下來,張驟發現那波人一共不超過十五個,每天出現在倉庫的差不多五至六人,輪班制。
但是張驟等待的暴雨一直沒來,吳瞳耐心幾乎告罄。
“我沒記錯的話,明天是你說白塔會坍塌的那天?”
傍晚,兩人從外面拍照回來。
張驟點頭。
吳瞳有些諷刺地笑笑:“照這種天氣下去,這輩子白塔都不會坍塌。”
張驟也不惱:“不是什麼壞事。”他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
“不坍塌你還找得到吳瞳嗎?”吳瞳瞥他一眼,走進屋子。
張驟沉默了片刻,“不知道。”
吳瞳真的被氣笑。
說實話,這麼些天她被上次的事情氣到,也被漫長的等待消磨了太多的好奇心。
她不是什麼長情的人,更不是什麼有耐心的人。
明天結束,她不會再等待下去。
她按她自己的方式“報仇”。
張驟找不到吳瞳也和她沒有任何關係,她要把他睡了,然後一腳踹開。
他不是能給她想要結局的人,是她找錯了人。
晚上,吳瞳早早地就回了樓上。
她把相機上的照片投屏到電視上,一張張看著她這幾天拍下的照片。
數量很少,只有不到十張。
吳瞳反覆去看。
她有一個星期沒有吃藥了。
情緒變得容易起伏,平靜的時候,整個人也是在持續下墜的狀態。
吳瞳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體。
這麼多年,她靠吃藥麻木自己的身體,延續自己的生命。
可是,從加拿大逃回來的那年,她就清楚地知道,她的一生都毀了。
她從三歲時開始接觸相機,十歲時在溫哥華開攝像展。
吳瞳知道,那時她靠的是爸爸媽媽,但是她也很爭氣。
十三歲開始,跟著肖恩克里斯學習攝像,他後來得了攝像界最高獎項普利策獎。
那時候的吳瞳關心世界、關心每一個人、關心每一件事。
她每天拿著相機外出拍照,肖恩告訴她,有一天,她也可以變成世界聞名的攝像師。
臥室裡的燈關上了。
但是電視上的照片還在發出瑩瑩的光。
吳瞳閉上雙眼。
後來的這些年,她什麼都不再關心。
她只關心如何死。
如果活著已經沒有意義,她希望自己至少可以選擇如何死。
晚上,她一如既往地失眠。
凌晨兩點,吳瞳開啟燈坐起了身子。
她走到陽臺上看著外面,天上沒有一絲光。
無聲中一條巨大的閃電照亮整片天空,吳瞳閉了一下眼睛,想知道是否是真的閃電。
再睜開時,外面轟轟烈烈地開始下大暴雨。
厄爾尼諾現象以來,她從未見過這樣大的暴雨。
雷聲閃電交鳴,此起彼伏。
有堅硬的東西砸到吳瞳的腿上,她把窗戶開得更大。
天上下冰雹了。
冷風一瞬間將吳瞳裹挾,雨水便迫不及待地開始沖刷她的陽臺。
院子裡的雨棚發出巨大的、轟鳴的聲響。老天像是要把這幾天沒下的雨水一股腦全都倒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