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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時間裡,吳恆用“很瘋”來形容吳瞳,他叫吳瞳忘掉那些過去,做一個正常人。
可是每分每秒都能看見的東西怎麼忘記,它時時刻刻折磨著、摧毀著吳瞳。
她的生命不再有意義,在尋找到可以叫她興奮的死亡之前,她用瘋狂填滿自己的空虛。
上一個在她脖頸上留下痕跡的男人,在看見吳瞳失去呼吸的下一秒羊尾,吳瞳冷笑著坐起身子,看他慌張得淚流滿面。
“回去吧。”她說。
“我嚇到了。”
“我死了也不會追究到你。”
“不是,Mandy,我不想你死。”
“滾出去。”
吳瞳不要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她要真實的力量和可以叫她興奮的死亡。
太陽被一小片烏雲遮住,山上的光線瞬間暗了下來。
吳瞳重新睜開眼睛,看見張驟一直在不遠處。
“你在幹什麼?”吳瞳站起身子。
張驟側身,拿下眼睛上的東西。
“遠處有個村莊,我在用望遠鏡看。”
吳瞳走到他身側,“介意嗎?”
張驟靜了一刻,把那支望遠鏡貼到了吳瞳的左眼上。
那是一隻單筒拇指長短的望遠鏡,吳瞳沒從張驟的手裡接過,他只能一直扶著。
“現在這個方向的不遠處有一個村莊。”
幫吳瞳拿著望遠鏡的緣故,張驟靠得很近。
他說話時有溫熱而又幹燥的氣息落在吳瞳的面頰上,像是將她完全地包攏。
“哪裡,我沒看見。”吳瞳說。
張驟看著吳瞳,她白皙臉頰旁垂下的耳環在慢慢地搖晃,折射出一片光影在她的脖頸上來來回回。
“有一座很高的白塔,塔頂塗了紅色的油漆。”張驟緩聲道。
“看到了。”吳瞳說。
張驟望向她的目光沉默了一刻,又語氣如常道:“塔的東邊就是一片村子。”
“你去過那裡嗎?”吳瞳問。
“沒去過。”
“那為什麼要看?”
“因為我要去。”
吳瞳直起身子看向張驟,片刻,笑著問他:“你又知道吳瞳會出現在那裡了?”
張驟收回望遠鏡,“天黑之後,我要去那裡。”
他一如既往的篤定、堅信不疑。
像是根本不被那個目標所牽引,而是那個牽引目標的人。
吳瞳不自覺看了他很久。
他在床上也是那樣目標明確、堅定不移的人嗎?
她會知道的。
他會愛上自己的嗎?
那真是太好了。
親手殺死自己愛的人,吳瞳想到這個故事都會興奮得渾身顫慄。
時間過了正午,張驟從包裡拿出一些麵包。
吳瞳沒接。
“我不吃劣質碳水。”
張驟就把麵包拿回來,他拆開包裝,就著礦泉水。沒兩分鐘就解決了三個麵包。
在山上等待的時間並不難熬,徹夜趕路的緣故,吳瞳的體力在下午慢慢透支。
她靠在長椅上閉上了雙眼,她很難有連續的、深度的睡眠,但即使是十分鐘的淺眠,她的大腦也總是異常的活躍。
一個家族的消亡並非總是循序漸進的,有時候,它也像飛機失事。
萬米高空俯衝直下,把所有人摔得粉身碎骨。
那場車禍是連環炸·彈的第一顆,很快吳正中和陳芳死在加拿大,她和吳恆僥倖逃回國內。
黑·手·黨目的達成,不再對他們圍追堵截。
吳瞳總記起那次飛行,她那時因為車禍後遺症還不能坐飛機。
吳恆問她,你要命就上飛機,你不要,就自己留下。她別無選擇,只能跟著吳恆上了飛機。
後來吳瞳總是想,如果那時候她沒上飛機會怎麼樣?
她如果還活著,定會過得比現在好。
鼻間又傳來那股陌生卻溫和的菸草味。
吳瞳睜開眼睛,視線裡有明滅的光影。
“我睡了多久?”
“四個半小時。”
吳瞳動了動身子,發現身側放了一個揹包,她才不至於倒去一側。
張驟走來把包拿上,然後把頭盔遞給了吳瞳。
“要下雨了,我們要儘快趕到那個村子。”
吳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