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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尋那汪寒骨冰泉去了。
就剩他兩人並肩看風景時,池語站得八風不動,嘴角猶掛著笑,卻是咬牙切齒道:“我看你挺像個水壺的。”
“嗯?”顧淵的腦子一時沒反應過來,下意識跟了一句。
池語笑笑,“挺能裝的。”
顧淵沉默半晌,道:“看來,我還得感謝你的不殺之恩?”
“不然呢?”池語笑眯眯的,看向風景的眼神卻冰冷,“你應該知道,我不想惹麻煩。你穿著灰衣一身傷的來我長青,騙我徒兒與其摯友說你叫鶴一,無姓無氏無門無派,若不是我不願讓長青與問天扯上大禍,你覺得,你當安然站在這裡,與我飲茶看風景?”
她越說越想笑,到最後笑出聲,嗓音喑啞,笑得又輕又飄然,“好一個無姓無氏,無門無派!”
說真的,她現如今與顧淵說的每一個字,都如錐子一般往她心裡刺,教她後悔沒有狠下心來砍了眼前這個人。
只是為了後續的寧靜與她自己,她做了個會讓她後悔一陣子,而不是一輩子的選擇。
顧淵顯然知道其中利害,卻在池語展現殺意的時候並不惱,只笑了笑,修長的手指攀上了臉上的白銀面具:“可你也沒死,不是嗎?”
他當真敢說!
池語眼神一狠,手下一轉,洶湧的靈力化為長棍直擊顧淵的雙腿,她甚至能聽到在他迎面倒下去的剎那腿骨斷裂的聲音。
奇怪的是,顧淵並沒有錯愕、也沒有生氣,只是淡淡地、似是無奈地,笑了一聲。
她面如寒霜,收了手,淡然道:“所以,你也沒死,不是嗎?”
薛崇淡聲應道:“是。”
這不鹹不淡的態度著實激怒了池語,她心底騰地冒出火氣,“你當真如同那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這般境地了,還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
顧淵微微蹙眉,很輕很輕地“嘶”了一聲。
池語冷笑,“知道疼了?”
顧淵老老實實點頭。
她忍住沒有再打一棍,寒聲道:“不及我當年萬分之一。”
本以為此話一出,顧淵又要還嘴,誰料他只是苦笑一聲,虛弱道:“是我考慮不周?”
考慮?不周?
你滿世界追著打我,打斷腿骨打胳膊,打斷胳膊打腰肋,方長好又叫你敲斷,若不是知曉問天長青相隔甚遠,她當真以為那段時間顧淵便是住在長青山腳專逮她揍!
顧淵又道:“但無論你走沒走,入沒入長青,結果都是一樣的。”
他抬眼,仰視池語,逆光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卻不肯低頭:“只是,我後悔了,沒能護住你。”
池語一愣,只當他是又在胡言亂語,正要呵斥,卻見他的眼神。
安靜,還有一絲……
當真是悔恨。
池語冷靜下來,她開始回憶過去幾十年裡,除了從前天天被顧淵追著打,貌似根本無甚交集。
何來護不住她一說?
不對。
還有一部分記憶是丟失的!
池語眼神一暗,自己十四歲被琴昇撿到帶回長青之前,從哪兒來、到哪兒去、路過哪兒、做過什麼事、遇見過什麼人,她一概……
不記得了。
就好像那部分記憶生生從腦海中如同物品被搬離得乾淨徹底一樣,什麼都沒了,她如今能依稀記得的唯一的最早記憶,便是從溪水中睜眼,在血色瀰漫的視野裡,看到一張乾淨俊朗、瞧起來便很仙風道骨的臉,衝她淡淡一笑。
那是她師尊,長青山上一任掌門,琴昇。
除此之外,她當真什麼記憶也沒有了。
顧淵瞧她不說話了,以為自己又說錯了什麼,於是輕輕咳了兩聲,道:“從前的事……我對你不住。希望日後有機會,我能親口告訴你整件……”
池語一伸手,止住了他的話頭。
顧淵便當真不說話了,微微蹙眉忍耐著疼痛,試圖站起來。
池語見他艱難模樣,心底莫名微惱,便上前將他扶起,坐在長椅上,又為他簡單固定了腿骨,這方問:“你出山門,問天可知?”
顧淵點頭:“知。”
“那你安心待在我長青,別動有的沒的的心思。”池語偏離視線,看著遠處的梨樹,又問:“你這一身傷,如何得來?”
他倒也不甚保留,老老實實一一交代了:“半路被劫,對面修為高我很多,又莫名熟悉我的路數,我根本無力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