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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亂講。”母親道。
“可是我們看到一個倒立的男人。”羅波道。
“你們才沒有。”父親說。
“我們真的看到了。”我說。
“我們會吵醒每一個人。”母親警告我們。
馬桶衝了水,外婆急急走出來,她先前的威嚴只剩一點點。她在睡袍外披了兩件睡袍;她的脖子極為修長,臉色像奶油一樣白。外婆看來就像一隻受困的鵝。“他很歹毒,居心險惡,”她告訴我們,“他會可怕的魔法。”
“那個看你的男人嗎?”母親問。
“那個講我夢的男人,”外婆說。眼淚流過面霜的紋溝。“那是我的夢,”她說,“他告訴每個人。那是不可說的,他也該知道。”她對我們嘶聲道:“我的夢——關於查理曼大帝的兵馬——應該只有我知道。這是我在你出生之前做的夢,”她對母親說,“那個歹毒邪惡的魔法師卻把我的夢當新聞一般報道。”
“我甚至沒把我全部的夢境告訴你父親。我一直都不確定那是否真的是夢。現在竟然冒出一個倒立走路、手指關節長毛的人,還有魔法車輪。我要這兩個男孩過來陪我睡。”
就這樣,我和羅波跟外婆去分享那個可以住一家人的大房間,外婆塗滿面霜的臉在老爸和老媽的枕頭上閃閃發光,像一張溼的鬼臉。羅波清醒地躺著看她。我覺得喬安娜睡得很不安穩;我猜她又夢見了那個死亡的夢——重返冱寒中查理曼士兵的最後一個冬季,奇形怪狀的鐵衣覆蓋著冰雪,盔甲凍得無法動彈。
輪到我非去廁所不可了,羅波亮晶晶的圓眼睛送我到門口。
廁所裡有人,門底下沒透出光線,但有輛獨輪車靠在外面牆上,它的騎者坐在黑暗的廁所裡;馬桶不斷沖水——像小孩子,獨輪車騎士不給水箱裝滿的機會。
我湊近廁所門下的開口,但裡頭的人雙腳、雙手都不在地上。我看到很明顯是一雙腳,幾乎就在預期的位置,只不過沒碰到地板;腳底翹起來朝向我——黝暗、類似瘀傷顏色的肉墊。那是雙很大的腳,附著在毛茸茸的短腿上。是一雙熊的腳,但沒有爪子。熊爪不像貓爪可以把爪尖收起來;熊的爪子隨時看得見。這麼說來,這要不是一個穿熊皮的騙子,就是一隻被拔掉了爪子的熊。說不定是隻家養的熊。起碼——從它上廁所一事看來——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