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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未落,人影已至。
一個身穿土黃色長袍的光頭和尚凌空飛掠過來,倏忽間便到了近前,伸手往背上一抓,扯下披著的袈裟唰地拋向空中。
袈裟紅底金絲鑲邊,在空中迴旋著逐漸漲大遮蔽半邊天,而後以鋪天蓋地之勢朝梓箐方向籠罩過來。
梓箐大驚,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剛才聽到佛號聲她就猜到是誰了。
十年前他說會再來找自己,莫非他和賈靚兒他們是一夥的,現在聯手來對付自己的?
無怪乎梓箐會這樣想,這一路上經歷的事情太多,更何況以前在那個任務裡的時候她和對方鬧的並不怎麼愉快,所以不得不防。
梓箐唰地亮出飛劍,凌空躍起就要朝那袈裟劈砍過去。管你啥遮天蔽日,我都要將它衝破!
“施主手下留情——”
蒙已然到了身前,連忙制住梓箐。
梓箐完全是下意識的手下動作一頓,袈裟就倏地朝自己身旁席捲而去。頓時發出噗地一聲,袈裟被頂出一個尖尖的突起。
蒙嘴裡唸唸有詞,袈裟猛地收緊成一個包裹形狀。
梓箐就看到那尖尖的突起在袈裟裡面左衝右突!這就是剛才一直暗中偷襲攻擊自己的……東西?剛才懞直接用袈裟就將其收了?
梓箐終於放下心來,看來他不是賈靚兒一夥的。連忙收起飛劍,恭敬作了一揖,“多謝大師——”
蒙沒有理會梓箐,而是在不停的唸誦著經文,大概那玩意的確有些難纏。所以蒙額頭上已見細密的汗珠。清秀面容眉頭微蹙,修長身體袍服微微鼓盪隨風輕揚,一時間梓箐竟覺得這就是一幅很美的風景。
梓箐聽著這些經文有些耳熟,仔細一想就知道了,對方唸誦的正是那次差點讓自己發狂的經文。不過現在再次聽來,心中已經沒有任何波瀾。可見真的是吃一塹長一智,在實踐中成長。自己已經對此有了抵禦能力了。
想到這裡。梓箐心中稍安,大概是覺得經文對自己沒有作用,所以就不會讓人心緒不寧。所以就會覺得心安了吧。
過了一會,袈裟裡的東西終於安靜下來了,蒙也停止唸誦,欣長手指虛空一抓。袈裟的包裹逐漸縮小變成正常大小,落到他手上。
手臂微微一震。包裹裝的袈裟就自然展開,一張兩指寬半尺長的金色符紙安安靜靜躺在上面。
梓箐心中說不出什麼感覺,剛才把自己逼的差點放棄任務的,竟然只是這麼一張。一張符籙?
只見符紙上面的符文隱隱流動,靈性十足的樣子。
蒙翻手將袈裟披到身上,一手拿著符紙一端。一手食指中指夾住符紙,輕輕捋了一番。這才將其遞給梓箐,平靜的說道:“這是施主的因果,還是施主自己解決吧。”
梓箐無法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想起自己上次任務中就那麼拍拍屁股走人,而現在人家卻什麼都不說就救了自己一命,想著就有些心虛汗顏,“大師,那個……”
“施主乃性情中人,做自己就好。”
又是這句話,梓箐現在已經聽了不下三次了。為什麼他們都會對自己這麼說?梓箐知道他們是好意,可是……越是聽,她就覺得越是迷惑,她在想,自己所做的事情究竟是按照自己本意呢還是對現實妥協的結果。
不知道為什麼,梓箐就是覺得蒙大概能為她解答一二,於是再次恭敬作揖問道:“大師,請問每個人都是為人處世都有自己的原則和衡量,都是在做他們自己,為什麼會說……‘做自己就好’?”
蒙聽了梓箐的話微微愣了一下,是呀,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他們的所有一切肯定是為他們自己,做自己……呃,不對,差點被這個思維繞進去了。
蒙深覺汗顏,豎掌打了個佛號,心神恢復清明,應道:“然。”
然?然是什麼意思?梓箐突然想起以前看過的一則故事,說是一個王向軍師請問事情,軍師應“然”,然後王就很疑惑,他是同意呢還是不同意呢?於是日思夜想,最後竟然憂思成疾,在彌留一刻,他這次問軍師,“然”是什麼意思,軍師應道“然”,王直接被氣死了,到死也不知道對方究竟是什麼意思。
所以,其實這就是一個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事情吧。梓箐深感欣慰,還好自己的識海容積不小,可以將自己覺得有用的資訊全部裝裡面。就像現在這樣,即便自己並算不上多聰明已至能夠揣度對方的意思,但是透過這個“前人之師”,讓她沒有像那個“王”一樣陷入迴圈的揣度中而成為心結。
蒙見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