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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來之前,殷順且想象中的周先生,年歲至少也比他大上一些,是一個四五十歲的老頭,倒也不是他尊老歧幼,只不過學問和閱歷這都是需要歲月的積累,既然這周先生是無所不知,那自然是上了年紀。
就算不上年紀,好歹也三十來歲,你這好了,直接來個十多歲的少年。
這真是令人尷尬!
如果知道周先生就這般年紀,他方才也就不會這麼謙卑。
這又不是上青樓招妓,咱要個御姐,你硬塞個蘿莉,那也是能夠接受的呀!
而殷順且的驚訝,自然是在姬定的預計之中,他非常謙虛道:“不敢,不敢,這先生之名,實乃村民們過譽之稱,濟愧不敢當。殷大夫,屋裡請。”
殷順且微微一怔,自知有些失態,又見這位少年氣度不凡,謙虛之下,並無半點卑微,一時也不敢怠慢,還是拱手回得一禮,便與姬定入得屋內,但也沒有方才那般尊敬。
這會客的地方,就還是根據當下人們的習慣設計的,是沒有椅子的,木地板上就墊著兩個草墊,中間一張小矮桌。
小鶯也趕緊端上一些早就備好酒菜。
雖是香氣撲鼻,但殷順且沒有一絲用餐的想法,因為他至今都還是處於震驚中,於是試探道:“想不到人人交口稱讚的周先生,竟如此年輕。”
姬定微微苦笑道:“實不相瞞,幾乎人人見到我都這麼說。”
“倒也不意外。”殷順且點點頭,笑道:“因為這確實令人感到驚訝啊。”
姬定解釋道:“家父乃是下灣村人,在年輕時便就出門經商,賺得一些錢,後來在洛邑遇到家母,不久便生下我,可惜在生下我時,家母不幸去世。而之後家父便帶著我到處做買賣,期間因緣巧合,又遇到了三位良師,教會我不會少學問。但是家父一直有一個願望,就是能夠回這裡造福村民,可惜一年前家父染上惡疾去世了,為了完成家父的遺願,故而我就回到了這下灣村。”
這話是半真半假,確實是有這麼一個人,但是由於戰爭原因,這一家人都被殺了。
在那幾個月,姬定就是命人專門佈置這事。
他在生活上都是如此講究,那麼工作方面,他自然也要求儘量做的完美。
即便是去問那些村民,不少村民也都認識姬定的口中的“父親”。
“原來如此。”
殷順且撫須點點頭。
這一番話看似是周先生在說自己的來歷,但其實也是幫殷順且解惑。
為什麼他懂得這麼多,一,遇得三位良師;二,自小就與父親周遊列國,見多識廣。
不過殷順且還是覺得有些離譜。
太年輕了一點。
殊不知姬定也不想,他都已經等自己長大,等了足足一年多啊。
姬定突然道:“殷大夫。”
殷順且一怔,道:“何事?”
姬定猶豫片刻,報以歉意地微笑道:“這一頓飯只有一個時辰,若是無事的話,我陪殷大夫聊聊也行。”
殷順且詫異地瞧了眼姬定,姬定這言外之意,就是你這大夫歸大夫,咱吃飯歸吃飯,一個時辰後,你還是得走人,你有話就趕緊說。
而殷順且在來之前,他就只是想拜訪一下這位高人,可沒有別的意思,方才花錢,也是意料之外,可沒有想到周先生這麼年輕,這還怎麼拜訪呀!
我堂堂上大夫,上門求教你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你這是哪來的自信啊。
可轉念一想,這不來也來了,這錢不花也花了,面子早就沒了,何必還在乎那麼多,殷順且倒真想看看這年輕小子,是否真的那麼厲害,他稍一沉吟,道:“我今日前來,還真有一事相求?”
姬定神情淡定地問道:“請說。”
單單這兩個字,已是讓殷順且心下微微一驚,我所求之事,能是一般的事嗎?這小子卻是如此淡定。他思量再三,終究還是開口問道:“不知先生可有聽聞那胥靡之事?”
姬定道:“可是那逃去魏國的胥靡?”
“正是。”
“此事濟也略有耳聞。”
“如今魏王扣押著這胥靡不肯歸還,不知先生可有妙策解之?”殷順且問道。
姬定沉吟半響,道:“濟私以為之所魏王扣著那胥靡不還,乃是衛侯誠意還不夠。”
殷順且道:“百金換一個胥靡,這還不夠誠意嗎?”
姬定笑道:“難道殷大夫認為魏王缺那點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