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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兩人從偏堂穿出,進了正廳,見地上屍首更多,都是霍張劉三家莊客和皇家飛雲衛。
從正廳穿出,到了後院通廊,再行數步,霍君瑤又俯下身去,手中拾起一條手臂。
藉著火光,她見這手臂纖細,袖口帶花,顯然是一條少女的左臂,霍君瑤掩住嘴巴,跪在地上,失聲哭道:“妹妹!是我害了你……”
原來,這手臂正是她妹妹霍君鈺當時被砍下的。
凌嶽心中想這狂山派連小孩兒都不放過,當真可惡之極!眼光掃了一下四周,卻不見有少女屍首。
他為人一向精細,心想只要沒有找到屍首,那就還有一線希望,寬慰說道:“君瑤,令妹雖然斷了一臂,但我見這裡並無少女屍首,或許有人救了去也未可知……”
霍君瑤本是冰雪聰明,只是突兀見到妹妹被砍下的斷臂,心中早已亂了,這時聽凌嶽這麼一說,連忙在四下尋了一尋,果然不見有妹妹屍首。
她心想,當時霍君白也在這裡跳下來的,這裡也不見有他屍身,那麼至少還有一線希望。
霍君瑤和凌嶽,在莊內細細檢視,見裡裡外外屍橫遍地,連同自己叔父嬸嬸等家人,共死了有數百人之多。
凌嶽心中也在暗數人數,他見自己帶來的五百飛雲衛竟有十之八.九死在這裡,心中不禁也是惴惴不安。
待到前門之處,忽聽屍首堆中傳來一聲呻.吟。
聞聲,霍君瑤和凌嶽連忙搶上前去,只見一人躺在人堆之中,半邊胳臂被連肩砍下,已經成了一個血人,滿臉鮮血,已看不出本來面貌。
霍君瑤忽得失聲叫道:“五師兄!”
原來她看到這人身邊的長劍在血汙之中微微反光,上邊露出半個篆字,正是五師兄樂允東的佩劍青虹,才認出來這血人正是樂允東。
凌嶽見狀,連忙從袋中掏出一瓶傷藥,奔了上去。
樂允東見到二人,眼睛突然睜開,呻.吟道:“不……成了……你們……聽我說……”
凌嶽見他傷成這樣,知道現在是迴光返照,不敢再多說,靜待他說話。
霍君瑤也是低聲泣道:“師兄,你說……”
樂允東見到師妹平安和凌嶽在一起,臉上露出一絲欣慰,微笑說道:“師妹,我不負師父……師兄之託,終於……請來……救兵……”
霍君瑤想起師傅,心中一陣悲苦,這才明白原來當日師傅讓師兄幾人先走,其實是讓他們暗中保護自己。如果沒有師兄幾人,自己早死在狂山派手中了。
樂允東又斷斷續續的說道:“皇……皇……上……派兵……來……來……”說到這裡,一口氣接不上來,頭一歪,魂歸天籟。
凌嶽心中一震,知道事有蹊蹺,連忙站起身走到屍體堆邊,持燈彎腰將地上那些死去的飛雲衛屍首細細檢視。
這麼一下細看,他竟然發現有數人不是自己帶來的衛士。
他心中驟然明白,定是父皇發現自己違令出戰,勃然大怒之下派來了追兵,在這裡遇到後打了一仗,將自己的衛兵格殺了一部分,俘虜了一部分。
他想父皇如此懼怕那狂山派,不僅對自己的臣民見死不救,還要派兵追殺自己的兒子,想到這裡,心不禁涼了,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霍君瑤想起師門之情,又怔怔流下熱淚。
凌嶽皺起眉頭,道:“君瑤,既然如此,咱們現在還是趕緊離開此地。”
霍君瑤遭此大難,幾天之內師門被滅,家也毀了,霍君白也生死不明,心中實在沒有半點主意,茫然點了點頭。
凌嶽附身抱起樂允東屍身,道:“君瑤,咱們先離開這裡,找個地方葬了你師兄再說!”
霍君瑤心神恍惚,只得點點頭,但憑凌嶽安排。
兩人走到院牆邊,一躍出牆,剛出走兩步,忽見到一道灰色身影極為迅捷的衝自己二人前來。
凌嶽見那人來勢迅猛,知道定是一名少見的高手,慌忙之間,將霍君瑤手一攜,向後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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