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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高處看去,只見人頭攢動,雨傘雨帽斗笠被颶風吹的東倒西歪。
還沒等這邊說出個子醜寅卯來,忽然有大嗓門一嚎:“天啦,有人在闖天門。”
頓時炸開鍋來,登聞鼓難敲,不遜色於上青天,故而曾有人笑言,登聞鼓響,天門大開。
由此可見,這鼓有多難敲,說是千載難逢也不為過。
也不管訊息可不可靠,一窩蜂的往宮門口跑。
七老八十的老人,嘴唇直打哆嗦,吆喝家中子孫攙扶自己過去看熱鬧。
活了一輩子什麼稀罕事沒見過,當真沒見過有人膽敢玩命的闖天門。
幾輩子也不定有這個造化。
皇帝登基在這些老人眼裡也不是個稀罕事,造化好的人,一輩子活下來,能遇見三回皇帝老兒登臨寶座。
對他們這些升斗小民來說,誰做皇帝還不是一樣,只要有口飯吃,即便是頭豬來做寶座,也是與他們不相干的。
風狂雨大也阻止不了百姓空前高漲的熱情。
幾乎是全城百姓都出動了。
烏泱泱的人群將宮門口的大路圍了隔水洩不通,裡三層外三層,齊刷刷勾著頭朝宮門口前方看去。
後面的人踮起腳尖,勾頭朝裡看,生怕錯過了這個稀奇事。
五成兵馬司、九門提督,皇城軍副統領急的腦門冒冷汗,這麼多人圍在這裡,萬一出個好歹,幾個腦袋也不夠砍的,同時派出人往宮裡報信。
官兵集體呼啦啦出動,全城戒嚴,加強防備,皇城軍手按腰刀圍城人牆,將探頭探腦的百姓擋在警戒線外。
皇城軍副統領目光冷冷的注視著這個看上去有幾分體弱的少年,少年一身白衣,在暴雨沖刷下,渾身溼透緊緊的包裹在那瘦弱的身軀上,烏黑的溼發貼在臉頰上,雋秀無暇的臉上都是水珠兒,宛如一朵美豔的出水芙蓉,黑漆漆的眼珠兒在陰暗的天色下顯得更為黑亮,淺淡的唇色卻分外蒼白,讓人不禁心生憐惜,這麼一個漂亮的人兒一會兒香消玉損著實可惜了。
圍觀人只看到一個弱不禁風的背影,看不清面相,不由為這人捏了把冷汗,激動震撼的心突的沉了下去,那人的腰還不及成年男子手臂粗,一折便斷,這樣的人哪裡的來豪膽闖天門。
紛紛驚訝不已,嘴裡心裡皆在唏噓,莫不是個腦子有問題的。
好多跑來看熱鬧的興奮過度的的人,忍不住爆了粗口,老子頂風冒雨的跑來看新鮮,莫不是被人給涮了吧,一片倒喝彩咒罵聲響起。
在皇城軍嚴厲喝斥,人們堪堪閉了嘴。
風雨交加下,天氣不是一般的冷,有人凍的直打哆嗦,跺腳搓手,有的人忍不住打噴嚏,還以為有一場驚天熱鬧可以看,沒成想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腳書生犯了傻氣,傻了吧唧的來送命來的。
有這樣的想法可不是一兩個人,幾乎所有人都抱著當看個稀罕事兒的態度前來圍觀的,多了一個炫耀的資本,沒人將少年的生死放在心上。
敲聞登鼓的規矩,向來是在報上家門緣由後,有理沒理先打上五十廷杖,撐的過去人才有資格擊鼓,方可以上大天聽,面聖訴冤。
可別小瞧了這五十廷杖,此五十廷杖比軍營裡的一百軍棍還厲害三分,能把一個大活人,打的腸爛肚穿,血肉筋骨盡碎。
如此聳人聽聞的兇殘刑法,只消聽在耳朵裡,心神都要破裂了,何來膽量再闖天門呢。
話又說回來,若敲聞登鼓,不是如此九死一生的駭人的話,又何來這個千難萬難闖天門的說法。
副統領冷肅道:“來者何人?何因?”
此少年年紀雖輕,這份天不怕地不怕的膽量倒是值得尊敬,只可惜,縱然有天大的冤情,也不該來打這個登聞鼓的主意,註定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無葬身之地。
雨水滑進眼裡,少年揉了揉眼睛,眨了幾下,唇邊揚起淡淡的淺笑:“末將姚傳奇,來自彩雲之南,此來一告承恩侯家公子專橫跋扈,恃強凌弱,無故毆打家僕。二告京兆尹,不分青紅皂白,縱火行兇。”
少年的聲音清脆悅耳,說不出的動聽,可聽到人的耳朵中,只覺得渾身汗毛直豎,倒抽涼氣,這口氣可真夠大的,一上來便將國舅老爺和京城父母官給告了上去,不論成不成功,不想揚名也難。
瞧著弱柳扶風的,比文官還弱幾分,竟是個武將。
聽這口氣,好像還有點來頭。
副統領眉頭擰起,仔細打量少年,姚傳奇任他雨打風吹,巋然不動,表情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