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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羽打個呵欠,閉著眼睛,享受著這靜謐美好的午後。
跟隨的眾人皆埋著腦袋,遠遠的跟在後面,幾乎是踮起腳尖,腳步輕得像是踩在棉絮上,不發出任何聲響。
曹德義覷了空,悄聲問:“皇上,李三順的屍身該如何處置?”
戚湛慢悠悠往前走,刻意壓低聲音:“畢竟他是因過於思念先帝,憂勞成疾,雖是罪孽深重,朕念他一片赤子之心為先皇,特恩典他後事按內務府總管一職予以厚葬,正好成全了他為先皇拳拳之心,去地下給先皇磕頭認罪。”
曹德義心中一動,面上卻露出憐憫哀慼之色,躬身應是,悄無聲息的帶了人出了乾清宮。
戚羽瞭然一笑:“邀買人心,敲山震虎。”
“乖,別鬧”戚湛按著他腦袋,讓他趴在他肩膀上曬太陽。
戚羽撇了撇唇,果然不再扭蹭,安安靜靜的伏在他胸口,戚湛抱著他往離乾清宮最近的鯉魚池走去。
世人皆說天家無私事,宮闈*無處藏,可見各朝各代,手握重權的勳貴世家宗室在後宮埋了多少的釘子。
可這一次,戚湛向這些人證明了一件事,天子身邊的事,不是所有人能探聽得一個清楚明白,所謂天家無私事,眾所周知,還得看帝王手腕夠不夠凌厲,能不能將事情捂實了。
直到李三順的棺材被人大張旗鼓的抬到京中的熱鬧街道上,鼓樂齊鳴,哀哀泣泣,眾人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那浩浩蕩蕩送葬隊伍,竟全是出自宮廷的宮女太監。
眾人駭然,紛紛猜測,這人是何等身份,一個太監的葬禮竟辦的如此隆重,不知緣故的人,特別稀罕的看著熱鬧,指指點點。
說是萬人空巷絲毫不誇張,一個太監的送殯,辦的赫赫揚揚,當真是百年難遇,端的是曠古奇聞。
路人無不駐足側目圍觀,開鋪子的、上街玩耍的、吃酒聽曲的人紛紛聚攏過來。
圍觀人群中不泛好事者的,喜歡將稀罕熱鬧事情打聽清楚,好在人面前吹噓,好事者沒一會兒真打聽了出來,原來遺像上的太監是大內內務府總管李三順,當差期間揹著天家做了罄竹難書種種罪行,當今仁慈寬厚,念他晚年憂思先皇成疾,特恩賜他予以厚葬,好繼續到下面服侍先帝,向先帝告罪,請求寬恕。”
一傳十,十傳百,不消片刻功夫,眾人皆知道了李三順犯下惡行,義憤填膺的同時又大讚當今寬仁慈善,睿智英明。
心地善良耿直的百姓,恨不能上前將惡貫滿盈的李三順的棺材踹翻,拖出來鞭屍,怎麼能犯下人厭鬼棄的十惡不赦大罪,五馬分屍也不為過。
望著那群聲勢浩蕩的宮女太監組成的隊伍,又將怒火吞下,紛紛對著皇城跪下,抹著眼淚哭泣,當今真是個純善有孝心的好皇帝,受了這麼大委屈,還不忘將先皇生前喜歡的奴才送過去伺候。
遠遠吊在後面,以防不測的曹德義坐在馬車內掀起簾子一腳被眼前的場面給震撼到,悄悄命人將馬車停在路邊,跪在馬車內,讓人去打聽情況。
高濱傑中午出了皇宮,想著時辰還早,也不急著回去,溜達在京城中,遇見幾個好友,幾個紈絝子弟湊到一處,免不得高談闊論一番,找了間酒樓要了個雅間,喝著小酒,吃了美食,聽著小曲,正愜意的時候,忽然被外面震天哀嚎給驚嚇到,忙家僕出去打探。
家僕面上掛著淚痕,抹著淚花,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將一群人嚇了一跳,京中誰人不知他高濱傑的大名,哪個膽敢不長眼睛打了自己的人。
高濱傑怒:“誰打的。”
家僕囁嚅:“奴才出去打聽訊息,剛開口要問,一個花白鬍子老眼哭的血紅的大爺就吹鬍子瞪眼睛質問奴才,怎麼沒掉眼淚,皇帝那麼好一個人,你竟然不感動,就飽以老拳揍了奴才,奴才看他年紀大,也不敢爭執。”
旁邊一錦衣華服的男子問:“當真稀奇了,那老漢吃火藥了麼,當今好好在宮裡呢,這哭的哪門子事呀。”
有人搖頭晃腦:“京兆尹也不出面管管這幫刁民。”
遂吆喝眾人出去一看究竟,剛走到酒樓門口,還沒來得急出門,就被眼前的一幕給震驚住,望眼過去,是看不到頭一溜兒什麼顏色都有的頭頂,哭聲響徹雲霄,摻雜著鼓樂聲。
媽呀,到底發生了什麼驚天大事
跪在地上的老大爺一個凌厲的眼神掃過來,看那架勢,大有上前拼命的架勢,幾人也是伶俐的主兒,眼珠子一轉,也不顧不上問清楚,隨大流跪在門口,低頭乾嚎。
互相擠眉弄眼,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