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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高玉惦記著的餘音,此時正與冉少安對坐在柳宅的主廳裡。
她的靈識在經過冉少安同意之後,輕鬆地躍入了他的丹田內海中,以外來者的身份,閒適地漫步其上。
都說丹田類主。
餘音的丹田中囊括四海八荒,美景無數,稱得上是一小方樂土,怡然且自在;反觀冉少安,他這丹田裡到處瀰漫著濃煙,東一處山峰躥火,西一處密林生煙,肉眼可見盡是焦土,撲鼻而來無不死氣。
怎麼說,這都不該是一個修行者的內心景象。
看著唬人極了的火海,餘音真正踩上去,卻沒感覺到一星半點兒的疼痛。她四下望了幾眼,俯身撈了一把火苗到手上,張嘴吹氣,那火苗便散成一縷青煙。
“這般煉獄景象,原是假的。”
餘音嘀咕了一句。
半晌後,她身側出現了一個虛幻不定的身影。
獨眼,光頭,單臂。
是冉少安,但又不僅僅是冉少安。
“在我那半份靈識歸位之前,這裡的怨火,是可以燒傷我自己的厲害程度。”他僵硬地轉著眸子去看餘音,臉上有十分古怪的神色,“說起來,此事我得謝你,若非你,我尚在渾渾噩噩,不知天日。”
常人的元神要是被一分為二,那必然會立刻察覺。
可冉少安不同。
拆分他元神靈脈的是他最為信任的血親,而且,孟夏冰是在他毫無防備的時候下的手,其後更是連記憶也一併抹去,讓他就算懷疑,也找不到證據。
如果不是餘音突然插手武南城的事,殺了孟夏冰個措手不及,沈文澤等人只會繼續在孟夏冰的掌控之中,由著孟夏冰牽著自己的鼻子走。
龍門宴在即,沈文澤即便是有心要查清楚,也無力去繼續,所以最後肯定會擱置此事,帶著餘下的師弟師妹們匆匆趕赴燕雲州。
如此一來,武南城就成了孟夏冰的囊中之物,任她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了。
冉少安那半邊元神將會在武南城內與餘闕的那顆頭骨一起,被物盡其用到最後一刻,而真正沾染這件事因果的——卻是孟夫人。
孟夏冰這個幕後黑手除了坐享其成,什麼也不用承擔,什麼也不用揹負。
餘音甚至猜測,如果不是自己的出現,孟夏冰經此一事後,恐怕可以直接看見飛昇的門檻,在崇妙宗,乃至整個道門,都有不可小覷的地位。
“不必謝我,於我,只是當時不得不做的一個選擇而已。”餘音並不想居功,她的確只是因為囚玉的脅迫而不得不介入這對母子的恩怨,並沒有什麼擺得上臺面的大義。
冉少安聽她這麼說,臉色越發古怪了一些。
隨後,兩人之間安靜了一段時間,並行往那烈火深處走。
等到走了很長一段路之後,冉少安的身上突然發出了嘰嘰咕咕的聲音。餘音側頭看他,發現他身上殘缺的那些地方,已經生長出來新的手臂和眼睛。
“從我記事起,我的母親便對我十分嚴厲……”
恢復正常的冉少安兀的開始了他的故事。
一段少年天才的故事中,望望會有那麼一個望子成龍的母親,母親給孩子帶來的影響最為深遠,所以冉少安即便是長大成人了,也依舊活在母親的陰影之中。
當母親告訴他,北境有一處地方,藏著她打破修煉瓶頸的關竅時——
冉少安想去得去,不想去也得去。
“那是一處無人的村落……”
也不知道為什麼,冉少安腦海中那些原本還有難以回想的記憶在此時變得越來越清晰,恍如就在昨日發生的一樣,歷歷在目。
他沒有察覺的是,餘音的腦後有黑色的陰影擴散出來,以相當貪婪的姿態汲取著這丹田中的虛火,每吸一點,那陰影就脹大一寸。
“我照著母親的要求,子時入村,走村中暗道入地窖。”
冉少安少年意氣,對於未知尤其興奮,哪怕明知道面對的可能是威脅,也毫不畏懼。是以,冉少安在發現地窖門口覆有魔息時,想都沒想直接一劍挑破,推門而入。
“門上……是隆中範榕的禁制。”
餘音突然打斷冉少安的敘述,接話道:“從我所獲取的碎片式記憶中,那個在碑村地窖裡設下禁制的,是範榕。”
只是一個不讓凡人有所察覺的普通禁制,冉少安破除得輕鬆,範榕那邊在禁制被破的一瞬間,也因此察覺到了破禁制之人的身份。
“孟夏冰不知從何處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