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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當做爐鼎三千年
裴雲英被關在了檀樓底下的地牢裡面。
她瘋了的事不脛而走,人們一方面畏懼這個擁有強大力量的女人,一方面又暗自慶幸:你瞧,力量再大又如何?還不是反噬己身了。
高玉倒是沒有出現。
在江勝清幫餘音料理後事、保護裴雲英不被外界惡意侵擾的時候,他活像一個失去了兩個女兒的父親,將自己關在房間裡,徹夜流淚。
因為瑞風還算得高玉喜愛,所以她被其他師兄弟們一致推舉出來,由她去看望師父。
瑞風倒是去了,還去了三次。
只是每次去,隔著窗戶遠遠地一看,就能看到窗後那個略有些佝僂的身影。
她有些擔心,卻也知道此時不應當去打擾師父,故而沒有過去敲門。
因為這些事,後面幾天的比試中雲林宗的人都提不起什麼精神,一個個不是在擔心大師姐,為餘師姐難過,就是在擔心師父。
唯獨只有羽天齊知道——
那個男人才不會傷心,起碼不會為餘音的死傷心。
羽天齊甚至有些懷疑,大師姐突然發瘋一事,會不會也是他的手筆,因為他完全有能力這麼做,也狠得下那個心。
不過,不管羽天齊怎麼想的,他的這些心思都沒敢再往外說,包括瑞風。
瑞風察覺到了羽天齊的異狀,但畢竟羽天齊剛剛傷愈,哪怕他變得有些不愛說話,不愛搭理她了,她也只能先順著他。
如此情況一直持續到方凌齊找上門。
“你是不是和餘師姐說過什麼?”方凌齊敲開羽天齊的門後,直截了當地問道。
見羽天齊不說話,方凌齊又說:“我提醒過餘師姐,讓她小心一點大師姐,可她不信我,竟也半點兒沒有放在心上過。”
是以,當悲劇發生時,方凌齊的第一念頭居然是:看,我早說過的。
也會悲傷,畢竟餘音此前奮不顧身地救過他。
然而方凌齊更加在意的是,這些事的後續影響。
對道門來說,餘音死了毫無波瀾,對宗門來說更是,可裴雲英不一樣。
裴雲英這個人早就已經和雲林宗的未來捆綁在了一起,她的福禍影響的並非是她一個人的命運。往嚴重了說,這極有可能左右雲林宗將來百年千年的發展。
作為雲林宗這棵大樹下的小蝦米,方凌齊感覺到了深深的恐懼。
思及至此,他想要去見見裴雲英,然後面對面為她卜上一卦,但一直未果。
一來,是江勝清那邊有很多事要忙,根本抽不出空來搭理方凌齊;二來,是雲林宗自己這頭還有許多事需要去料理,師父高玉鬱郁沉沉,做徒弟的必然要服其勞。
室內一片沉寂。
許久之後,羽天齊才開口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什麼都沒和餘音師姐說過。發生這種事,我也很難過,但我們也許應該想想大師姐是不是有什麼苦衷。”
羽天齊認為,是自己對餘音師姐說了那些話,餘音師姐才會罹難,所以他覺得多一個人知道真相,就會多一個人遇害。
他們根本沒有能力去反抗高玉。
那麼就算知道了真相,又能如何?義憤填膺毫無用處。
“你在隱瞞什麼?我能看出來你的猶豫……天齊,你在擔心什麼?大師姐已經被關起來了!你與我說了,也許我能卜出一些出路不是嗎?”方凌齊快步過去扶住羽天齊的肩膀,逼羽天齊直視自己,“宗門的聲譽已經降至冰點,師父更是消極到數日不出門。若我們再不想些辦法,雲林宗該何去何從?你我又該何去何從?”
然而羽天齊只是繼續保持著沉默。
被羽天齊這油鹽不進的態度氣到的方凌齊一氣之下,衝出了蓮花苑。他甚至都沒想著去找江勝清,而是直接跑去了檀樓底下的水牢。
幸運的是,負責守衛的玄照宗弟子正在打盹,大概也是被這幾天無輪休的值守給累壞了。
地牢裡四通八達,無數條幽長的甬道連通著不同的牢房,若無人引導,只怕進去了連出來的路都找不到。
方凌齊以為自己的行蹤無人察覺,實際上江勝清看到了,但他沒想著去阻攔。裴雲英的事已經把他整得焦頭爛額,他想,這雲林宗的人摸進去,說不定會給整件事帶來轉機。
小心翼翼循著裴雲英房間裡的杯盞所指的方位,方凌齊慢吞吞地在黑暗中移動。
他衝動歸衝動,但還是過了腦子的,遇到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