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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安,師姑讓你過來,是想要你辨認是不是當年戕害你的賊人,而不是讓你涉險的。”沈文澤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並不與冉少安調笑,“待會兒帶你去驗屍房辨認一下痕跡,之後你就可以回宗門了。”
冉少安不置與否地聳了聳肩。
腿長在他身上,眼下好不容易出了山門,他可不會輕易就回去。
沈文澤知道冉少安的性子,看他這神色也知道他是在山上憋壞了,但卻沒繼續勸他,只順了他興起,待會兒事了強行送回去便是。
雖然沈文澤不用聽管家介紹,但從旁的崇妙宗弟子還是需要去詢問的。
於是,眾人便聽到了一個曲折的故事。
在管家的口中,這位姓叢名芳的姑娘是柳楓宸的遠方表親,家道中落,父母病亡,兩年前來到武南城投靠柳楓宸後,就一直住在柳家。
柳家的人從未虧待過她,但她許是因為父母的緣故,極少露出笑顏。
一日又一日地過去,叢芳也到了婚嫁的年紀,加之她又生得花容月貌,柳楓宸便讓自己的夫人張羅著,準備給叢芳尋一門親事,也算對得住叢芳已故的父母。
然千算萬算,柳楓宸沒料到自家兩個兒子竟然是齊齊愛上了叢芳,此後不僅鬧得是家宅不寧,還將那好不容易商定的親事給攪黃了。
如此一來,不光是柳楓宸的夫人看這個叢芳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連柳楓宸也對他淡了許多,只求著趕緊另尋一門親事,將人給送出去。
為了儘快把叢芳送出去,柳楓宸只得趕緊又給她找了個門當戶對的親。
就在一切都準備妥當的時候,一個令所有人意外的事發生了——
叢芳有了身孕。
念在叢芳是孤女,柳楓宸不忍傷了她性命,便只要她說出孩子父親是誰,就可以將她送去庵中,贍養她餘生。
可叢芳也不知哪兒來的勇氣,既不承認孩子是柳家的,也拒絕說出孩子父親的身份。最後柳楓宸實在拿她沒辦法了,只能妥協,秘密安排了車馬,將人連夜網城外的庵裡送。
結果沒成想,路上叢芳不知怎的突然情緒激動了起來,奪門而出,摔下了馬車。
孩子當然是沒保住。
叢芳的命也差點丟了。
經此一事後,叢芳的身子骨一日比一日差,柳楓宸也就打消了將人送去庵中的打算。爾後,柳家對她雖不復從前那般照拂,但到底沒有怎麼刁難她,而柳家那兩個偏房夫人則是打起了其他的小算盤。
“也就是說,這個叢芳是有個姘頭的。”負責問詢的弟子總結道,“而且這個男人的身份未知。”
冉少安兜著手溜溜達達地走回來,接話道:“柳宅的護衛可不少,在俗世中,這些人的身手也算得上是個中翹楚了。叢芳一個弱女子能在這種情況下,足不出戶地懷有身孕,那這個行不軌之事的男人要麼身手了得,要麼是道門中人,要麼——”
要麼來自靈蘭秘境。
因為如果男人來自不周或其他妖邪之地,那麼沈文澤等人在進入武南城的時候,立刻就會發現異樣。而現在,他們在武南城裡搜查了這麼多天,別說妖邪了,就是形跡可疑的人都沒瞧見個,足以見得其中的問題關鍵並非邪祟。
管家不懂這些,只會附和地連連點頭。
那廂,沈文澤走到廊柱邊,他伸手沾了沾那廊柱表面所殘留的丹朱到鼻前嗅了嗅,跟著十分簡略地說道:“中正之氣,道門手筆。”
他說完,轉身進了屋內。
屋子裡頭的擺設一切正常,並找不到什麼和術法相關的痕跡,顯然是已經被清理過了。
這時,外頭突然吵嚷了起來。
“仙人們,奴婢不知道啊,奴婢真的不知道這丫頭死哪兒去了。”
“她昨日就在那裡說些混賬話,奴婢怕她出事,便把們給她反鎖了,隨後奴婢就回房歇息了,是真的不知道她跑哪兒去了!”
“姘頭?奴婢真的不知情啊!仙人明鑑,從前老爺問奴婢的時候,奴婢該說的就都說啦!奴婢萬萬不敢隱瞞啊。”
哭喊喧天。
院子裡的崇妙宗弟子面色各異,有不耐的,有探尋的,也有煩躁的。
餘音一一觀察過去,從表面上來看,除開突兀出現的冉少安值得懷疑外,其他人好像並沒有什麼不妥,尤其是踱步而出的沈文澤,他的表現非常符合一個被諸事牽絆的宗門大師兄。
沈文澤的手裡捏著一方水粉色的帕子,看樣子是從房裡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