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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當做爐鼎三千年
陳香蓮抱著兒子回來時,看到女兒已經去了那位白髮仙人懷裡,臉上的表情就更加地放鬆了。
她想清楚了,這些年的安逸其實是她和夫君偷來的,若這些仙人要清算他們的罪孽,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兩個孩子是無辜的。
不過,從這兩位仙人的神情舉止來看,他們並不是那種暴虐無道之人,想來必然會放無辜之人一命。
思及至此,看不到餘音的陳香蓮在重新回到火房之後,開口道:“幾位不如隨我去堂屋坐坐?也好坐下喝口茶什麼的。間霍夜裡會起惡風,一起……這火房著實冷得有些待不下人。”
她有私心。
即便做好了赴死的準備,也想掙扎一下,用自己善意,為自己和夫君求得一線生機。
裴雲英本是要拒絕,豈料囚玉先開了口,笑吟吟地應了陳香蓮,抱著胡秀雅就隨她出了火房,連看都沒看裴雲英一眼。
看囚玉那麼痛快,餘音擔心他搞鬼,連忙分身與裴雲英說道:“師姐,趕緊隨她過去吧,若是能從她嘴裡挖出點什麼,也是好的。而且,這裡離堂屋並不遠,若是有什麼事,我會及時喊你的。”
聽了這話,門口的朝露兜袖轉身,正欲跟著裴雲英一道邁步出去。
誰知,餘音揚手將他給拽了回去。
“朝露大人您可得留下,畢竟您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不是?且您和我父親的遺骸待在一起有三千年之久,少不得要勞煩您來看看,這院子底下到底有沒有了。”
他留不留,都是餘音說了算。
可餘音的話一出,朝露不管留不留,這心裡都膈應得要死。
餘音也沒管他怎麼想的,招了招手後,盤坐在地上,仰頭繼續說道:“間霍就算離幽冥鬼域近,說到底也只是個荒蕪的孤村,其地下不該是這麼汙濁不堪,朝露大人有沒有什麼沒說的?”
朝露哪怕已經狼狽地單膝跪在地上,卻依舊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梗著脖子繃著臉,一個字不接。
“朝露大人不想說?”餘音笑眯眯地又問了一句。
後背發涼的朝露一個哆嗦,斂眸避開餘音的視線,低聲說:“辟邪掌權三千年之久,他有什麼野心我雖然不知道,但多多少少能猜出個一二。”
昔真神庇佑的時代,不周山便是那些魔物抵死不敢出的死界,而無名海則是用來圍住鬼王的池塘。
魑魅魍魎無從現世,妖魔鬼怪不得越界。
等到凡人開始修仙時,一切就都變了。高山巍峨如何?惡水深壑又如何?任何阻礙都再無法攔住貪慾與覬覦。
可惜的是,前任鬼王朝露雖然殺伐隨心,但卻沒有半點兒作為鬼王該有的責任感。他成日裡將幽冥鬼域的事務交給手底下的人去做,自己卻神龍見首不見尾,一點兒也不像不周那些個羅剎王一樣,往外擴張著地盤。
回想過去本來是一件令朝露相當惱火的事,可他現在不知怎的,沒惱得起來,臉上倒是出現了一點點笑意,似有無奈。
“辟邪從前做我副手時,便算得上幽冥鬼域一等一的聰明鬼,他有謀略有膽識,被他殺了……”
本來朝露是想說,不虧,那話臨到頭了,又憋了回去。
不虧個屁。
虧!
他有朝一日必定要殺回去,要看著辟邪那小兒目瞪口呆的驚惶模樣,然後捏碎他的鬼丹,送他上路。
“想什麼呢。”餘音揚手一團灶底下的炭灰丟向朝露。
髒兮兮的炭灰在餘音的故意之下,噗的一聲砸在了朝露乾淨的白袍上,留下一串灰花兒。
朝露臉上的笑意漸漸散了,了無生趣般的斂眸拂袖清理自己的袍子,說道:“我在想,辟邪大概是有意擴張吧。”
不周把楚國毀了,幽冥鬼域想把樗雲國毀了?
“既然這樣,那就的確不得不由朝露大人您來了。”餘音一個請的手勢,順手就把朝露給拉得一個踉蹌,也坐了下來。
髒活累活交給朝露來做,餘音自個兒便盤坐著開始吐納,那架勢彷彿已經信任了朝露,可若是仔細去看,就能發現——
餘音的身後,有一條活蛇似的黑色影子若隱若現。
天初亮時,柳清風醒了。
他揉了揉眼睛,在發覺自己尚全須全尾時,慌張起身大喊:“夫人!夫人!香蓮!香蓮你在哪兒?!”
四下無人。
庭院中唯一的那盞燈籠早就已經熄滅了,破破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