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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皆不如她——我何不一搏?
是,即使是進士出身,在官場上也要熬到十年以上,才能熬出頭來。可只要她戳在那兒,她兒子就更添一分保障。縱是要孃家幫忙,或是求上吳王提攜,她也不是一無所求只等施捨。她考試也比較艱難,底子雖在,卻是撂下了好些年,要不是丈夫是個好文的,夫妻倆無憂無慮時常常切磋,就該退化成個半文盲了。現在重又拾起來,從第一次科考就開始考,直到現在才考上,還是最後一名——這已是相當幸運的了。
現今吳洪要讓她滾蛋,真是戳到她的暴點了。這位論起輩份兒來,與顏神佑是一輩兒的,跟腳都是差不多。當下暴起,糾結了一群人,來尋吳洪的麻煩來了。
吳洪被一群女人堵在了教室門口,進退不得。他到底還有一點點紳士風度,不好與女人動手。事實上,以鬱氏的武力值,他還真不一定能打得過。群雌粥粥,吳洪被轟炸得頭暈腦脹,硬挺著不肯退讓。
雙方各說各話,開始了第一輪的爭吵。讓雙方沒有想到的是,吳洪居然已經是比較客氣的一個人了。有位自青州來的同學,比他還激憤!
此君姓王名玥,並非名門之後,連土鱉暴發戶都算不上,不過是個殷實農家子弟而已。算一下他的年齡,正經的上學年紀,正是天下大亂的時候。在這種時候還能讀書上學的,家中對他,不可謂不重視。
可讓人吐血的是,他的想法連吳洪都想噴飯。王同學引經據典辯不過鬱氏,一時氣惱,便口不擇言了起來:“女人就該呆在家裡,出來浪什麼浪?”意思雖然不錯,可直白說出來,真的好麼?有辱斯文!根本不像是太學生在吵架!
這一句,只有鬱氏等罵他:“是啊,女人都回家了,你就自自在在地在外面跟男人浪了,真是的,天下男人那麼多,你就怕人搶了你男人去?”王玥真是挑錯了人罵了,鬱氏在本朝背景下,勉強能算是中年婦女了。說起什麼男女風月的話題來,已婚中年婦女可不是未出閣的小姑娘那般容易被打擊。
王玥被扣上了一頂斷袖的大帽子,周圍男同學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瞬間離他三尺。
等說到“一群不能上桌吃飯的”的時候,連吳洪都聽不下去了。臥槽!女人好歹也是人啊,怎麼不能讓人家到桌上吃飯了啊?這是哪家看牲口的打盹兒了,放出這麼個牲口來啊?
王玥說的還就是他家鄉的實情,他家裡,哪怕是他祖母,也得領著兒媳婦在灶下吃飯。正房堂屋擺飯桌,那是男人的特權。【1】
第一回合的罵戰,以王玥被雙方當成奇怪動物圍觀而告終。連鬱氏的神勇表現,都被他的奇葩思維給掩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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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神佑倒是有所預料,要只有一個章垣跳出來說這個事兒,其他人都默許贊成、以後再無挑釁者,那才不正常。顏神佑倒要防著他們憋著壞。現在又有人挑頭了,顏神佑卻鬆了一口氣,忽而有一種“終於來了”的感覺。
既然是相容幷包,太學與國子學,難免摻了些沙子。各人有各人的想法,也不可能讓天下人心裡想的都是一個樣兒。吵吧吵吧,不把毒火發出來,總憋著會出事兒的。
她也知道,縱然再盡心盡力,也不曾將她視作與朝廷一體、與皇室一體。哪怕真的是一體,也有人想從中摳條縫兒出來。有些人,就像軍火商,得挑唆著世界大戰了,他們才能從中獲利。只要能得到利潤,它們是不會管別人的死活哀慼的。
當然,她也不能不管,她的辦法,與葉琛如出一轍。朝廷不好一開頭就出面,壓制了言論之後,再想讓人暢所欲言,就難了。阻塞言路,並非一國之福。然而,要引導。比如說,組織人去辯論之類的。
在聽說了鬱氏的事蹟之後,顏神佑又下令女學裡組織類似討論。同時,往演武堂那裡去。演武堂雖然是軍校,卻是在數年努力之下,文化成績被強行提高。軍中對於性別之間的差異相當的理解,單就武力值而言,絕大多數的女人是比不上男人的。部隊又是一個慕強的地方,在這裡說什麼男女平等,效果並不會很大。顏神佑要做的,就是保證他們不去添亂。
這倒比較容易辦到,她在軍中素來有些威望,放下話去,不特演武堂,便是玄衣等處,也是風平浪靜,並不生事。
讓她沒有料到的是,樹欲靜而風不止。自吳洪開始,跳出來的人便越來越多,什麼樣的人都有。反對派像是冬眠的蛇,覺到一絲暖和氣,便又甦醒了過來,盤起了身子、豎起了腦袋,時刻準備著要咬人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