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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暗巷;沿著巷子往前十幾步便是遊人如織的燈市,她把頭上的風冒裹得嚴實了些;穿插過行人,快步往燈市口行去。
正是最熱鬧的時候;燈市裡人擠人噪雜非常,這邊燈市口上卻頗冷清,街角有一對中年夫妻,在寒風中擺攤賣元宵,稀拉拉只兩個客人坐在凳子上,生意不大好。
宛娘目光落在那婦人身上閃了閃,邁步走了過去;不大會兒功夫,宛娘便換上婦人身上的補丁棉襖;頭髮也用婦人的舊布巾裹住,往城門去了。
那婦人看了丈夫一眼,瞧了瞧手裡的華貴的衣裳,心話兒竟然有人捨得用這樣的東西換她的破棉襖:“當家的,你說這是咋回事呢?”她家漢子道:“可見老天爺開眼,不讓咱們一家六口餓死,有了這些日後也不愁了,只她特特交代那些話做什麼?”
他婆娘臉色一變道:“別是哪家的逃妾家奴,咱們得了這些便宜,回頭再惹上官司,可是大禍了。”
她男人搖搖頭道:“她這件斗篷是大毛的,可著咱們青州府,哪家裡的侍妾有這樣體面的衣裳,她雖梳著婦人髻,不定就是哪個大家主的小姐,趁著今日亂,沒準跟情郎私奔去了,倒可能,不然,這大節下的,往城門奔什麼,只管收了這些東西,壓在手裡,待過了年再典當出去,想來便無事了,既有了如此造化,今兒便收了這攤子,趁著這會兒燈節沒落,趕回家帶幾個孩子出來看看燈,也算過了燈節。”
他婆娘一聽歡喜的不行,兩口子忙著收拾了攤子不說,再說宛娘,換了那婦人的裝扮,又怕自己這張臉白淨招眼,回頭剛跑出來,卻被那些人販子盯上,便得不償失了,尋了些泥抹在臉上,黑燈瞎火的,冷眼看去跟個平常的農家婦人沒甚兩樣。
宛娘想跑快點兒都不可能,腳太小,不跟勁兒,且對這青州府的路不是很熟,只出來過幾次,還都是坐在轎子裡,只約莫分辨的出城門的方向,便撞了過去。
眼瞅著瞧見青州府的城門了,剛要鬆口氣,就聽後面馬嘶人喊的吵嚷聲越來越近,竟也是奔著城門處來的。
宛娘唬了一跳,慌亂中,瞧了瞧左邊不遠若大一個宅門,也不知是誰家的府邸,門口陰影裡卻停著一輛馬車,也沒見有車伕看守,估摸這裡離燈市不遠,偷個懶去瞧熱鬧去了。
宛娘這會兒自然不能出城,出了城就是官道,沒遮沒攔連個藏身的地兒都沒有,若真是梅府裡的人,可就毀了,想著不妨先躲一時,靠著牆挪過去,撐著身子跳上馬車。
進了馬車裡宛娘才有些後悔,雖黑漆漆的看不清,但摸到那滑不留手的絲綢坐墊便知道,這定不是尋常人的馬車,待要下去便聽人聲已近,只得貓在車裡,把窗簾掀開一條縫兒往外瞧,這一瞧直嚇的魂飛魄散,打著火把的小廝,跟著一匹大黑馬正好從她眼前過去,馬上人穿玄色大氅,頭戴瓦楞鬃帽,帽下一張臉劍眉緊緊皺起,一雙厲目飽含戾氣,彷彿要去殺人一般,可不正是梅鶴鳴。
咱們再回頭說梅鶴鳴,從青州回京一路上也算順利,到了京才落下大雪,進了府裡,先去前頭給祖父父親見了禮,才到了裡頭祖母屋裡,剛進了院兒,臺基下他的奶孃趙嬤嬤便迎著他行禮:“哥兒可是回來了,打從見著報信兒的,老太太哪兒一會兒便問一聲,白等讓我出來迎著哥兒。”
梅鶴鳴打小養在老太太跟前,身邊跟著的奶媽子婆子也都是老太太一手挑出來的,趙嬤嬤奶了梅鶴鳴這些年,自然比旁人更有些體面,後梅鶴鳴去了青州,念著她老人家年紀大了,這邊也是孫男弟女的一家子人,便沒帶去,只讓她在老太太跟前應些差事。
這會兒一瞧見奶孃在外迎他,忙上前扶起她:“媽媽如今有春秋了,這大冷的天在外頭恐凍病了怎生是好。”
趙嬤嬤瞧著梅鶴鳴道:“老奴硬朗著呢。”又小聲說了句:“哥兒那小姨也在裡頭呢,想是聽著了你回來的信兒,一大早就來了在老太太身邊磨蹭到這會兒也沒見動勁兒。”
梅鶴鳴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說起來,她這個小姨也不是他髮妻的同胞妹子,是隔著母的,乃是潘侍郎的侍妾所出,因排行再二,起名喚作二孃,這潘二孃的親孃雖是侍妾倒頗有些手段,在侍郎府裡算受寵的一個,這潘二孃便不像其他府裡的庶女那樣沒地位,在她父親跟前也有些得意。
桂娘死的那時候,潘二孃才十三,年紀尚小,便是如此,潘侍郎也提過讓梅鶴鳴續了二孃過來,是真真捨不得梅家這門姻親。
老太太當時倒也沒攔著,只梅鶴鳴死活不應,潘侍郎原先還說梅鶴鳴自來有個風流的名聲在外,不定是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