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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庚從小習武就一絲不苟——邊陲多軍戶,習武的孩童本不在少數,只不過練功夫得吃苦,大多小孩都是隨便混混,練得稀鬆二五眼,唯有長庚從開始學劍那天起,便每天獨自上將軍坡練劍,多年來苦練不輟,毅力驚人。
如今,長庚虛歲未滿十四,一隻手已經能提起六十多斤的重劍,雖然心裡有數,從不參與頑童打架鬥毆,但那些小崽子們就是莫名地都有點怕他。
長庚聽了沒往心裡去,笑道:“我多大個人了,撿什麼雁食?”
葛胖小不依不饒道:“我都跟沈先生說好了,沈先生也點頭了,這幾天放咱們的假。”
長庚揹負雙手慢悠悠地走著,重劍有一下沒一下得敲在小腿上,沒理會葛胖小的孩子話。
他讀不讀書,練不練劍都取決於自己,跟先生放不放假沒關係。
葛胖小:“再說了,沈先生說他要給十六叔換藥,這幾天可能也要出遠門採買草藥,也不在家,你又沒地方去,就跟我們去吧,整天練劍有什麼好玩?”
這句話長庚終於往心裡去了,他當下一頓,問道:“十六不是剛從長陽關回來,怎麼又病了?”
葛胖小:“啊……好像吧,他一直也沒好過啊。”
“那我瞧瞧他去,”長庚衝兩個小跟屁蟲揮揮手,“快回家,天都晚了,誤了飯點你爹又要揍你。”
葛胖小:“哎,大哥,那個……”
長庚沒興趣聽他“這個”“那個”個沒完,男孩子這個歲數,大一歲是一歲,個頭和想法都差很多,長庚已經不太能跟葛胖小他們玩到一起去了。
他仗著自己個高腿長,轉眼已經走遠了。
小胖子白跑一趟,沒請到人,失望地嘆了口氣,回頭瞪了曹娘子一眼:“你倒也說句話啊!”
曹娘子臉蛋通紅,目光飄忽,方才對葛胖小頤指氣使的模樣早就蕩然無存,少女懷/春似的捂著胸口:“我長庚大哥走路的模樣都比別人好看。”
葛胖小:“……”
再也不能帶這現世寶出來了。
葛胖小所說的“沈先生”與“十六叔”是一對兄弟,與長庚還頗有淵源。
兩年前,長庚還小,獨自溜出城門玩,不小心迷路遇上了狼群,險些被叼走,幸好那沈氏兄弟遊歷到此。
沈先生用藥粉驅走了餓狼,救下了他一條小命。兄弟兩人後來在雁回小鎮長住了下來,徐百戶將自家一個空院子租給了他們,感念他們救命之恩,不收房租。
兄長名叫沈易,是個屢試不中的落第書生,雖然年紀不大,但仕途之心已絕,安分守己地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當起了隱士,街坊們都客客氣氣地叫他“沈先生”。
沈先生除了當隱士,還兼任大夫、書信對聯代筆、西席先生與“長臂師”等數職,他十分多才多藝,會給人治跌打損傷,還會給母馬接生,白天在家裡辦私塾,教一干少年唸書識字,晚上將學生們打發走,便能挽起袖子修理蒸汽火機、鋼甲與各色傀儡,補貼家用,隱世隱得不可開交。
沈先生什麼都會,又會賺錢又會顧家,燒火做飯也是一把好手,能幹極了,他那兄弟因此無事可做,只好專門負責敗家——沈先生的兄弟叫做“沈十六”,聽說是從小身體不好,家裡恐怕養不大,便也沒給取大號,因為是正月十六生的,就以“十六”做了名。
沈十六一天到晚既不讀書,也不幹活,油瓶子倒了不知道扶,連捅水都沒見他挑過,不是閒逛就是喝酒,十分不學無術,幾乎沒有一點優點。
除了長得好。
長得真是好,鎮上的老壽星親口鑑定,說活了快九十歲,沒見過這麼齊整的男人。
可惜再好也沒用——沈十六小時候生過一場大病,人燒壞了,眼睛約莫也就能看清近前兩尺的東西,離開十步遠,連男女都分不出。他還耳背,跟他說句什麼都得靠喊,每天從沈家門口過,隔著院牆都能聽見那溫文爾雅的沈先生瘋狗似的衝他咆哮。
總而言之,沈十六是個又聾又瞎的病秧子。
依他的條件,本該是個得天獨厚的小白臉,可惜這邊陲小鎮裡除了窮鬼就是窮神,哪怕來個天仙也沒人包養得起。
按著當地風俗,大恩大德無以為報的時候,便會認乾親,有兒孫的兒孫認,沒有兒孫的自己認。
沈氏兄弟從狼嘴裡救下長庚,是救命之恩,長庚理所當然地認兩人中的一個為義父。
沈先生讀書讀壞了腦子,硬是說不合理法,固不敢受,反倒是他兄弟十六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