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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信,這也是我猜的,別和別人說。”
長庚皺了皺眉:“麻煩了……到時候李豐會求和嗎?”
顧昀失笑,搖搖頭:“別人來向他求和的話倒是有可能,唔……他應該也不會跑。”
長庚雙手背在身後,他一身的血汙,頭天夜裡沾在身上的泥水已經幹了,整個人都顯得花花綠綠的,而年輕的雁北郡王就在花花綠綠中不緊不慢地邁著四方步,好像春來午後在御花園遛食,沉吟片刻,他淡淡地評價道:“也對,李豐不怕死,怕別的。”
顧昀不由得看了他一眼,發現奉函公說得對,長庚真是什麼時候都顯得氣定神閒的,於是忽然問道:“你究竟什麼時候變成個慢性子的?”
“我哪裡是慢性子,分明急躁得要命。”長庚笑道,“這其實還是跟你學的,我發現義父心裡不痛快的時候,往往會假裝自己很高興,面上歡喜了,反過來也會讓心裡好過很多,所以我每次發現自己特別浮躁了,就自己稍微拖一拖,確實能跟著一起安靜下來。唔,肝火太旺不利養生,容易……”
“……睡不好覺。”顧昀無奈地聽他說了不止一遍,已經能順口接上了,“你到底是有多在意睡覺這件事?還有我什麼時候心裡不痛快了強顏歡笑過?”
長庚挑挑眉,好整以暇地看著他,一臉“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整隊撤軍。”顧昀有氣無力道,“傷病號先行,過不了多長時間,西洋人就反應過來了,我們來場伏擊。”
走了兩步,顧昀覺得疲憊不堪,不由自主地想起長庚方才那套不知跟哪個庸醫學來的歪理邪說,他便解下腰間酒壺喝了一口酒,將連將軍的割風刃背在身後,打了個呼哨。
戰馬聞聲小跑著奔到他面前,顧昀嘴裡的呼哨聲調一拐,吹出一段莫名其妙的自編小調,從地上抓起一朵黃澄澄的小野花,翻身上馬:“輕騎的弟兄們,上馬跟我走!”
顧昀手中捏著野花,本想順手將那花插在離他最近的長庚頭上,不料手一抬就碰上了長庚的目光,長庚的目光竟然一直寸步不離地跟著他,那表情彷彿是“你往我頭上蓋個紅蓋頭都行”。
顧大帥一哆嗦,愣是沒敢下手,將那朵花插在了頭大如斗的譚將軍頭盔上,深刻地闡釋了什麼叫“一朵鮮花插在了那什麼上”。
北大營一眾老兵油子鬨堂大笑,玄甲輕騎打著呼哨隨著顧昀飛奔而去,一個個有樣學樣,南腔北調的口哨聲此起彼伏,顧昀在前面憤怒地吼道:“誰讓你們跟我學的,都快尿出來了!”
還別說,這麼一鬧,還真就挺解乏的。
此時,西洋海怪上——
雅先生狼狽不堪地走進艙門,迎面遭遇了教皇的親衛團團長。
“怎麼樣?”雅先生問道。
團長:“醒了,他正要喚您進去。”
混亂的海戰中,教皇所在的地方被一支吹火箭擦了個邊,剛好引爆了一架炮臺,巨大的衝擊力把他老人家當場震暈過去了,後續西洋海軍一遇到玄鐵營就狼狽得不行,和這也有很大關係。
雅先生大大鬆了口氣,大步走了進去,教皇額頭上敷了藥,滿頭的白髮軟塌塌地散落在一邊,露出眼角幾塊不明顯的老年斑。
雅先生跪在地上,一腦門沮喪:“陛下,我很抱歉……”
床上的老人沒有睜眼,喃喃地開口說:“是顧昀。”
“對,是顧昀,我們一開始計劃將他困在這裡,其實已經做好了會在北海面對他的準備,可是昨天黑烏鴉突然出現,”雅先生頓了一下,神色十分懊惱,“玄鐵營被西域聯軍拖在了嘉峪關,我本來應該有這個自信,但還是……”
“一時沒有穩住陣腳。”
雅先生無言以對。
教皇微笑起來:“每個人都會遇到自己生命中看似無法戰勝的敵人,有些是災難,有些只是磨礪——你知道災難和磨礪之間有什麼區別嗎?”
雅先生一愣。
“區別就是,災難是不可戰勝的,而磨礪是可以越過的——我想這非常容易分辨,中原人的通訊已經被截斷,小小的一個首都,如果真有那麼多軍備,當初我們炮製北大營譁變的時候,會那麼容易亂起來嗎?”
雅先生:“您是說……”
“顧雖然年輕,但一多半的生命都是在戰場上度過的,不要被他牽著鼻子走——他就算是個不可一世的狼王,此時也是爪牙都被拔去地被困囹圄中,去吧。”
當天,西洋海軍重新整隊,再次悍然登陸大沽港。
上岸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