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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沒發生過呢?”
還沒等他決定好,老管家正打迎面過來,顧昀便正人君子似的問道:“王伯,四殿下呢?”
老管家回道:“正要跟侯爺說呢,殿下一大早出門去護國寺了。”
顧昀:“……”
直接離家出走了!
老管家沒注意他那生吞了一口黃連的表情,又說道:“對了,昨天大理寺的江大人給侯爺送了一幅畫賀壽,裡面還夾了一封信,侯爺要不要看看?”
顧昀一愣:“拿來我看。”
沈易雖然跟著顧昀莫名其妙地混成了將軍,但當年確實是文科舉出身的,大理寺卿江充是他的同門師兄,透過這層關係跟顧昀熟識起來的,後來發現對方很對脾氣,漸漸的就成了朋友,不過平時為了避嫌,兩人走動得不怎麼頻繁。
顧昀展信一目十行地掃過,頓時顧不上跟他鬧脾氣的長庚了。
江充問候之外,簡短地跟他透了個訊息——皇上打算破釜沉舟,徹底打掉紫流金黑市。
單是這一句話,裡面蘊含的資訊就太多了。
這天傍晚,起鳶樓照舊人聲鼎沸,天字號包房中,信任西南提督沈易做東,請的是他在京城裡的舊時同窗好友與一干靈樞院同儕。沈易將往西南赴任,雖然地處偏遠,但好歹是風光升官,老朋友們早鬧騰著讓他請客。
酒過三巡,安定侯也親自來露了個面,不過只待了一會,就推說家裡有事提前走了,他離開後沒多久,時任大理寺卿的江充也跟著告辭離去。
江充出了起鳶樓沒坐車,打發了家人,只說自己要溜達一會醒醒酒,便只帶了個小廝,順著樓下寒江雪柳抄小路走了。
小路一拐,早有一輛貌不驚人的破馬車等在哪裡,車簾掀開,露出顧昀的半張臉:“天太冷了,我送寒石兄一程。”
江充道聲“有勞”,心照不宣地上了他的車。
江大人已經年屆四十,臉上看不太出來,除了氣度沉穩,說他是個年輕公子也不為過。
上車藉著顧昀的小爐暖了暖手,江充也不廢話,開門見山道:“那天侯爺離宮以後,皇上就暗中召集三司,我聽他那意思,可能不但想重啟‘融金令’,還打算雙管齊下,順著南疆叛亂的餘波做些文章,從西南開始下刀,徹查境內紫流金黑市。”
所謂“融金令”還是顧昀的外祖父——梁武帝年間的事,那時候海運初開,民間私用紫流金曾經一度難以遏制,武帝為了加強對紫流金的控制,頒佈了四條嚴令,就是後人所稱的“融金令”。
不過後來隨著民用火機鋼甲越來越多,融金令慢慢地不再適用,已經於元和先帝年間被廢止了。
江充:“侯爺開了春大概就要回西北,按理說京城這裡就算改天換日也礙不著侯爺頭上,只是皇上若要嚴查紫流金黑市,恐怕侯爺久駐邊疆,到時候未免瓜田李下,還請多留心……”
江充不可能直接指著顧昀的鼻子說“我知道你手底下也不乾淨,最近查的嚴,把你手上的黑市線摘乾淨消停兩天”,他這樣說,裡面的暗示已經相當明白了。
顧昀心裡知道,領情道:“多謝寒石兄提點。”
江充見話已點到,便不再多言,話音一轉,苦笑道道:“一旦涉及到紫流金,少不得要面對一幫窮兇極惡之徒,江湖上窮兇極惡也就算了,恐怕還跟不少朝廷要員暗中勾連,查誰不查誰?怎麼查?唉,不瞞侯爺,我現在也沒個頭緒。”
水至清則無魚,也不知道隆安皇帝是要安天下,還是要攪合得雞犬不寧。”
顧昀知道他的難處,寬慰道:“寒石兄放心吧,這訊息一出,只要不是太不長眼的,都知道韜光養晦,我們哪個不比你緊張?到時候倘若真有什麼為難的事,你派人給我送個信,如今沒有玄鐵虎符,各地駐軍不歸我調配了,但一點薄面總還是要給的。”
江充苦笑連連:“那就多謝侯爺了。先是掌令法,再又是融金令……我很少出京城,很多事不知道,只是聽人說,早年間‘白霧染長街,打更不見人’,人人都說以後要乘‘飛馬’出行的盛景是早就不在了。”
顧昀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著手上的舊木頭珠子,沒接這茬,岔開話題道:“奉函公怎麼樣了?”
“還關著呢,”江充道,“放心,我關照過了——侯爺打算替奉函公上書陳情嗎?”
顧昀苦笑道:“我?我上書只能有催他快死的用處。其實也不必說清,宮裡好多器物都是出自靈樞院之手的,皇上看見自然念得起他的好處來——奉函公醉心火機,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