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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命斷後的沈易聽見巨響,回頭一看,嚇得肺都快噴出來了,當下本能地要追過去。
可沈將軍邊疆沉浮多年,畢竟已經不再是當年靈樞院裡的意氣書生了,一驚之下胯/下神駿方才擺頭動了一下,沈易已經回過神來,緊緊地將馬韁拽住,第一時間嘬唇作長哨:“玄騎不要亂,玄鷹去探敵軍異動,傳我令……”
可他話沒有說完,一個玄鷹斥候倏地落在了他面前:“報!大帥!”
“等等,大帥騰不開身,”沈易攔住他,“怎麼回事?先跟我說就行。”
那玄鷹斥候飛快道:“沈將軍,西域十六國撤回國內後,重整旗鼓,糾集各國國內儲存的戰車共一十八輛,正往我方駐地行進,恐是要反撲……”
沈易沉聲道:“多少人?”
“若不算車,從天上看,甲與騎兵至少有兩三萬……”
“沈將軍!”
顧昀一個親衛連滾帶爬地跑過來,沈易驀地扭過頭去,險些抻著脖筋,頭皮一陣一陣地發麻,他簡直不敢想象,倘若顧昀真有個三長兩短,他們怎麼守住古絲路入口處的二十七關隘?
難道再退一次嗎?
那親兵急喘了口氣:“大帥令你立斬龜茲國國王於兩軍陣前,將人頭掛在旗杆上,破釜沉舟,玄鐵營不留一兵一卒守城,直接出兵迎敵!”
沈易才聽了前半句,一顆懸在嗓子裡快要卡出來的心重重跌落回腹中,乃至於後半句幾乎沒聽清,破天荒地又讓那神經緊繃的親兵重複了一邊,這才揚聲喝道:“叛……咳,叛軍是強弩之末,秋後的螞蚱最後一蹦了,聽我號令,備戰!”
爆炸發生的一瞬間,顧昀被身邊一個重甲以身護住了。
那玄甲將士當場身首分離,顧昀短暫地暈過去片刻,被震出了一口血,一隻耳朵直接就聽不見了。
醒來後顧昀顧不上其他,第一反應就是敵人要藉此機會反撲——西域各國兩次叛亂,與大梁的深仇大恨一兩代人之內是解不開了,眼下被一日千里的玄鐵營所懾,終於知道怕了,這大概會是他們的最後一擊。
何榮輝肝膽俱裂地將顧昀從重甲身下拖出來,顧昀半個身體都是血,有他自己的,也有別人的,電光石火間,他周身潛力爆發,心下起伏了無數個念頭,一把抓住何榮輝的胳膊,將斬俘迎戰的命令傳出去,而後他彷彿燒盡了最後一點力氣,斷斷續續地道:“一干軍務現由沈……季平暫代本帥職,不可聲張……”
何榮輝差點哭了。
顧昀耳畔嗡嗡亂響,一時什麼都聽不清楚,自然也察覺不到別人的悲聲,只是喃喃道:“封鎖訊息……今日之事,膽敢洩露一個……一個字,軍法處置……去傷兵所請陳姑娘來……唔……”
顧昀說到這,胸口一陣劇痛——舊傷顯然還沒來得及好利索,此時又添了新彩,眼前一陣一陣發黑,嘴裡卻還不閒著:“慢、慢著!讓傳令兵一定確準雁王車駕離開後,再去叫陳姑娘,先不要告訴她這裡出了什麼事,秘密請來,務必……”
他說不下去了,拽著何榮輝的手一時無力地垂下,何榮輝嚇了個半死,哆哆嗦嗦地伸手去探他的鼻息——見那鼻息雖然微弱,但好歹還在,何榮輝這才倒氣似的喘了幾口,彎腰把暈過去的顧昀抱起來。
沈易遠遠地與紅著眼的何榮輝對視了一眼,打了聲呼哨,怒吼道:“斬龜茲國王,兄弟們,隨我踏平叛賊!”
西域聯軍自知拼不過玄鐵營,倉皇撤退途中便合計出了一條毒計,安排精通易容的西域死士暗算顧昀,此時聽見爆炸聲,還以為得手,精神大震,正打算一舉拿下絲路口,誰知還未追至古絲路大關,便正面遭遇了傾巢而出的玄鐵營。
那一聲爆炸似乎徹底激怒了這群黑壓壓的鐵戰神,龜茲國統帥本以為逼退玄鐵營便可以迎回國王,不料一抬頭見國王的腦袋高懸旗杆上,跟旌旗一起盪悠悠,活像一把打了結的寒磣流蘇,龜茲統帥“啊”一聲直接跌下馬去。
為首的玄鐵將軍臉上扣著鐵面罩,黑壓壓的玄鐵輕重甲下根本分不出誰是誰,彷彿怕敵陣看不清旗上掛了個什麼,那將軍在獵獵風中一擺手,一個輕騎回手將割風刃捲成了一朵花,割斷了旗杆上一根繩子,龜茲國王人頭落地,一路滾出去,龜茲國統帥連滾帶爬地撲過去,抱住國王的人頭,與那光溜溜的一顆腦袋大眼瞪小眼片刻,終於忍不住“嗷”一嗓子,在兩軍陣前嚎起喪來。
這一嗓子彷彿是玄鐵營的號角,下一刻,重甲整體動了,主帥身披輕裘,端坐馬背上,將手中割風刃舉起,豁然下劈,方